赵熊眼眶微微跳动了一下:“那时,老夫并未见过你,那时,老夫也不知陛下有意重用泰儿,那时,老夫以为陛下会犯险动我赵家。”
“重要吗。”韩佑摊了摊手:“不重要的好吗,我会和陛下说,不能冒险,万万不能冒险,提拔一个侍中简单,可要是让一个侍中下去就难喽,你觉得以陛下谨慎的性子,能冒险吗,都不用我挑拨离间,我只要实话实说就行,你赵熊听闻了赵泰能胜任侍中,见了赵泰,又居住在了赵府,加上商税的事,那么陛下就会以为赵泰和你们赵家重归于好,侍中,呵,侍你妈,老东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骂了一声,韩佑转头就走,赵熊神色大急,下意识拉着了韩佑的袖子。
“将军留步,留步啊。”
韩佑下意识回过头,这一回头,愣住了。
只见赵熊满面讨好的笑容,脸上的每一条褶子都舒展开来,仿佛要骗他去看金鱼一样。
韩佑触电一般收回胳膊,戒备到了极致。
他不怕冲动的人,冲动的人行事欠考虑。
他也不怕好面子的人,在乎颜面的人,做什么事束手束脚。
哪怕是老谋深算的人,他依旧觉得可解,再老谋深算总归是有弱点的。
唯独,唯独唯独赵熊这种人,该冲动的时候冲动,不该冲动的时候无比谨慎,明明可以摆资历,倚老卖老,又随时随地能够委屈齐全,一点颜面都不在乎,更可怕的是极为精明,知道什么时候该认怂,知道什么时候该支棱。
“韩将军呐,都是误会啊,小老儿刚刚不是和将军解释过了吗,那时小老儿还不知韩将军是如此通情达理之人,那时小老儿也不知赵泰这小畜生要高升,怪小老儿,怪小老儿还不成。”
韩佑等的就是这句话,手掌一伸:“赔钱。”
“赔…赔什么钱?”
“再给我五十万贯,我保证赵泰当侍中的事顺顺利利。”
“五十万贯?”赵熊勃然大怒:“老夫从南地入京,只带了五十万贯盘缠,都交于你了,你当老夫可点石成金不成。”
车厢后面的陆百川与江追骂上了,日嫩娘、这老棺材、赵家就该死如何如何的。
韩佑也想骂,盘缠,相当于路费,路费,五十万贯,就这话说出来,都不是欠骂不欠骂了,而是该杀。
“老大人刚刚不是说了吗,凡事讲的是个因果,商贾的事,、是你暗中策划的,令陛下厌恶了,也令我韩佑麻烦缠身,那你赔我五十万贯,我要和陛下分,代表你有个积极的认错态度,对吧。”
话锋一转,韩佑不待赵熊拒绝,冷冷的说道:“钱,我要,人,我也要,将名单给我,哪个世家,哪个臣子,哪个商贾,都有谁暗中联合起来要搞我,我挨个去收拾。”
赵熊沉默了,最终摇了摇头:“区区五十万贯罢了,不在话下,老夫命人从泰儿账房中取出来就是,可这名单,将军就莫要痴心妄想了,交给你,岂不是将我赵熊架在火上烤一样,一旦我赵熊做下此事,谁还会再信任我赵家。”
“那就算了,告辞。”
“慢着。”
赵熊再次拉住了韩佑:“名儿,老夫给不了你,不过有一件事老夫可告知于你,你可告知陛下,陛下知晓后,可信任我赵家,也可令韩将军立上一功。”
韩佑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赵熊嘴里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周天凤。
韩佑眉头一皱:“接着说。”
赵熊再次说出了一个名字---关炆。
韩佑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确定?”
赵熊没有说确定不确定,而是轻声道:“琼州。”
“好!”韩佑当机立断:“如果在琼州抓到了周天凤与关炆,我保证,赵泰高升之事不会出现半点差池,陛下也不会轻易动你们赵家,可要是你骗我,骗陛下…”
赵熊不等韩佑说完,回头吩咐道:“去,在赵泰账上支取五十万贯,赠予韩将军。”
韩佑到底还是没忍住:“你赵家到底多有钱。”
“不知,未数过,数不过来,徒增烦恼,今日数了,明日又多了,数不胜数。”
“那你多给我五十万贯吧。”
“我赵家是有钱,而非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