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苏容走进来阿婉没觉得惊讶,她虽一直昏昏沉沉的,但晕倒前的记忆还在。
见她要下榻,苏容忙闻声道:“阿婉姑娘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恩同再造,自不必多礼。”
阿婉笑了笑,目光依旧璀璨明亮,似乎已经忘了先前的危险,“我是医者,那是应该的。
此番倒是多亏太子殿下相助,否则我性命难保。”
苏容扬唇,清润的容颜仿若三月春晖,温暖轻柔,“若这般说,本宫乃大越太子,阿婉姑娘既是大越的子民,本宫护你亦是应该的。”
阿婉呵呵笑了笑,心想我可不是你们大越人。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道:“太子殿下,我还要求你一件事,麻烦你千万不要将我的行踪告知给嫣然……”
苏容:“呃……”
“拜托拜托,她事情都已经够多的了,我不想给她添麻烦了。
若是方便,就麻烦太子再收留我一些日子,等到下个雨天我便走。”
苏容偏头,表示不解,“为何一定要是雨天?”
正常人出行不是该选艳阳高照的日子吗?
“嗯……”阿婉沉默一瞬,随口胡诌道:“个人怪癖,我就喜欢在雨天出行,越大越好,最好是电闪雷鸣的那种。”
苏容一时无言,难怪他是在暴雨中捡到的阿婉。
阿婉双手握拳,朝着苏容不停的拜拜,星星眼中满是祈求之意。
苏容歉意道:“抱歉,并非本宫不肯帮你保守秘密,实是那日救你之人是宁王的亲卫。”
自己虽是太子,但宁王才是莫凭心里真正信服之人,他是断不会隐瞒宁王的。
阿婉气得险些一口气背过去,早说些啊,浪费了她多少感情。
“不过本宫已经让他转告宁王夫妇两人,让她不要对别人透露你的行踪。
毕竟现在还不知是何人要取你性命,还是低调些的好。”
阿婉微微松了口气,如此也好,那她就和嫣然好好说说吧。
苏容觉得纳闷,“你与宁王妃关系甚是亲密,缘何要对她隐瞒。”
阿婉憋了半天,只干笑着道:“说来话长,太子殿下,我好像有些头晕。”
见她似有难言之隐,苏容便不再追问,只耐心道:“那你好生歇着,若有何需要尽管派人寻本宫。”
“谢过殿下。”
支走了苏容,阿婉无力的重新躺回榻上,仰天哀叹,“想我这辈子一直救死扶伤,行善积德,怎么就平白惹出了杀生之祸呢?”
多好的一场雨啊,多大的雷啊,这被劈一下指不定就回去了,真是可惜啊……
哀叹中,阿婉又沉沉睡去。
等她睁开眼时,榻旁的桌案前坐着一道人影,透过模糊的眼帘隐约可见是个身材清瘦的少年。
少年听到响动,偏头看向床榻,见她醒了,忙起身道:“阿婉,你醒了!”
“嫣然?”刚睡醒的阿婉有些不太确定。
云嫣然走到榻边,小心的将她搀扶起身,柔声问道:“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真是你啊,你怎么这般打扮?”
云嫣然也是无奈,东宫没有太子妃,她一个女眷自然不好拜访。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遇到刺客?”云嫣然越想越后怕,如果那天没遇到太子,阿婉是不是就遇害了?
阿婉眨了眨眼,“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何一眼不吭就走了呢。”
云嫣然瞪了她一眼,还好意思说呢,“反正你现在也跑不了,我不急着问,问你也不见得说实话。”
阿婉心虚的垂下头,她的确有些不好意思说。
云嫣然一眼看透她的心思,开口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究竟是谁要暗害你。
你想想,这段时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你还不知道我吗?”说到此处阿婉也不禁气恼,“我每日都在玉颜阁,能得罪什么人啊,那些都是上帝,我哄着还来不及呢!”
云嫣然也了解阿婉的脾气,合得来便好好相处,合不来便笑笑置之,况且她没有家人在长安,没有威胁到任何人的利益,怎么就会招来杀生之祸。
“那有没有什么行为古怪的人?”
“行为古怪?”阿婉细细思忖,突然想到一件事,可又觉得应该没什么关系,“若说古怪,那昌平郡主倒是挺奇怪的。”
云嫣然蹙眉,“她?你们两个不是只见过一面吗?”
“对啊,说的便是如此。”阿婉拧着柳眉说道:“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她在雅间里却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还撸我的袖子,你说奇不奇怪?”
云嫣然细细品味着,手臂、衣袖……
脑中电光火石见闪过一抹光,云嫣然瞳孔一缩,连忙道:“让我看看。”
说完,她走上前卷起了阿婉的衣袖,登时睁圆了双目。
阿婉不明所以,“怎么了?你的表情和她那日简直如出一辙,仿佛我这胳膊好像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果真如此。”云嫣然不可置信的喃喃道:“难怪,难怪……”
阿婉快被急死了,“难怪什么啊?我这胳膊到底什么了?”
云嫣然凝眸望着阿婉,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难怪前世平乐长公主一直没能寻到女儿,原来那个女孩竟然就是阿婉,而她先前根本未在大越的领土上。
“阿婉。”云嫣然郑重开口,双手轻轻搭在阿婉的肩膀上。
阿婉咽了咽口水,显得有些紧张,“你说,我受得住。”
难道她得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疾?
“阿婉,我好像找到你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