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段昶不可置信,“他在牢里关得好好的,这个时候死了,他的家人不要了吗?这是畏罪自杀!”
“钱家上下全都用一条白绫吊死在自己屋里了。”段牧快速地说,随后跪下低头认错,“主子是我的错,我们没看好钱得望还有他的家人。”
段昶也忙跪下说:“昨晚孙知府在青楼寻欢一夜没回来,盯梢的人给我传过信息,但被人半路截了。这事是我的错,我未及时发现异常。”
“有人越过你们,或者说越过七星门,联系上了钱得望,并开出筹码,让他畏罪自杀。又截了关于孙知府的消息……”
燕述白笑了一声,段牧和段昶都低下头,没敢抬头。
“七星门松散太久了,我久不在门派里,你们是不是都把我这个门主忘了?”
燕述白语气淡淡,可这几句话压在段昶和段牧身上,却犹如千斤重。
燕述白御下从来都是松弛有度,因为他们几个一起长大,是属下,但更多是一层相互扶持的情谊。
燕述白离开七星门后,就将七星门交给了段牧和段昶两兄弟,平时不会过问七星门内的事。
这是第一次,燕述白质疑他们的能力。
段牧低着头说:“门主,是属下无能。”
燕述白起身,衣角滑过冰冷的地面。“没有下一次,把这个纸颜提过来,我要亲自审她。”
“是。”段牧心口沉沉,猛地起身去安排。
段昶还呆愣愣地跪着,被段牧一把提了起来,拖了出去。
燕述白看着手中的信,目光落在最后四字“望夫勿念”上,心口忽地一紧。
最多三天,不论这边事如何,他都得去找宋九兮了。
瘟疫从来不等人,三天的时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段牧和段昶出去后,段牧脸色难看得很,眼神阴鸷,沉默地往前走。
段昶轻声唤了声:“牧哥。”
段牧回过头来,脸上的神情缓了缓,但还是冷声说:“段昶今天这样的事不能再出第二次了,主子没罚,不代表这事就过去了。你自己心里得知道,下次再出这样的事,主子不收拾你,我也会收拾你。”
“我知道了。”段昶点了点头,脸色也严肃了下来。
段牧笑了笑,但脸色依旧难看。
段昶皱起眉:“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有什么事能瞒着你?做错了事,我心里不高兴而已。”段牧无奈地揉了揉他脑袋,“你好好给主子做事,其他都不用想,就这样长大就好。”
“哥!”段昶不乐意,还想再说,段牧已经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段昶眉头皱得更很,每次他察觉段牧有什么事瞒着他,段牧都会糊弄过去。
他总觉得段牧心里压了很重的事,甚至是跟他有关的。但段牧从来不跟他透露丝毫,似乎主子也知道。
但他们都把他当小孩,瞒着他。
段昶烦躁不已,一把薅秃了路旁伸出来的一根树枝,树枝上的翠色树叶被他一个个扔到地下。
但他心大又忘得快,等他将纸颜提到主子面前,他已经忘了之前他在烦恼什么了。
纸颜是青楼女子,又是江南府有名的瘦马,长得娇艳柔美。她身段又弱柳扶风,端的是惹人怜爱。
她一进门,段昶就毫不留情地推了她一把。“跪下。”
纸颜回头嗔了段昶一眼,“郎君也太粗鲁了,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段昶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一脚踹在她膝弯上,纸颜猛地扑在地上。本单薄欲坠未坠的衣衫,就从她肩膀上滑了下来。
段牧忽然伸手遮住段昶的眼睛,段昶无语地说:“牧哥,我已经看见了。”
段牧训斥:“那也别看,当心眼里长脏东西。”
段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