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宋九兮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她已经很久没这样叫疼过了。
青姨说:“小姐,面对身边最亲的人是可以偶尔叫叫疼的。这不是软弱,这是……恩,表示亲近的意思。有时候柔软也是一种力量。”
小姐性子太冷了点,平常又总是绷着,可她才十五岁啊,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
谁不怕疼呢。
小姐要是一直这样冷冰冰的下去,万一以后别人都以为她不怕疼呢。
那样谁还来疼她呢。
“青姨,我知道了。”宋九兮点了点头。
晚膳的时候,燕述白依旧胃口不好不能吃什么东西,宋九兮身上有伤,辛辣东西也不能吃。她看着她面前摆得跟燕述白面前一样的药粥,脸色恹恹的,
这是人能吃的东西吗?
她看看旁边站着的青姨,又不敢说话。小姑娘低着头,长长的鸦睫垂着,在脸上投下一层朦胧的阴影。
她跟个猫似的,小口小口喝着粥,勺子漫不经心地搅着。
忽然她腿边被戳了一下,她偏过头就见燕述白的手指放在她膝盖的位置上。
她疑惑地看着他,这是要干什么?
燕述白修长的手指在宋九兮的腿上慢慢地开始划圈,随着笔画成型,宋九兮疑惑的眼神慢慢亮了。
燕述白写完还舍不得抽手,小姑娘却扒拉两下将粥喝完了,然后眼睛亮晶晶看着他。
燕述白收回了手,在宋九兮催促的眼神下喝完了。
用完膳后,宋九兮忙推着燕述白往屋里走。这时念巧将他们两人要喝的药端来了,宋九兮一把端过喝完,然后看向燕述白。
燕述白问到药味,脸色一白。宋九兮跑进屋里将她白天买的蜜饯拿了出来。
“吃这个就不苦了。”
在宋九兮的催促下,燕述白咬着牙将药喝完,他皱起眉,嘴里被宋九兮塞了一块蜜饯。
他从来没喝药这么干脆过。
等回到了屋里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宋九兮忙问:“千层酥呢?在哪?”
燕述白勾起唇,嘴里一边是苦的,一边是甜的,他笑着说:“我骗你的,没有千层酥。”
小姑娘的眼睛微微睁大,然后倏地冷了下来。
燕述白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忙将怀里的千层酥拿了出来。
宋九兮眼眸一亮,接了过去。她拆开油纸包,高兴地吃了起来。
燕述白好笑地看着她,眸光温润含笑。
宋九兮连吃了三块,才想起燕述白。她难得弯着眼睛,说:“谢谢。”
燕述白问:“谢谢谁?”
“谢谢你啊。”
燕述白慢悠悠地问:“我是娘子什么人?”
宋九兮沉默了会儿,一边是好不容易吃到口的千层酥,一边是狡猾诓骗她的燕述白。
她衡量了一下,下定决心说:“夫君。”
“哎。”燕述白笑着应,像是占了多大便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