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辰郁不禁一愣。

他方才一路走来，预想的结果可能是不欢而散，也可能是唇枪舌战，毕竟，他是带着质疑过来的。

唯一没有想到的便是，云妙涵竟然以这个姿态面对他。

到底是自己爱怜过的女子，纵然发现她不为人知的一面，也不由地面色缓和了几分，蹙眉道：“你这是何意？先起来说话。”

见他并没有过来扶自己，云妙涵心里的紧张之意更甚，若是往日，别说是她跪在地上，就是掉上几滴眼泪，都会让他心疼一番。

所以，当即更加卖力地哭起来，声音颤抖，带着哽咽：“御王，涵儿有事想要和你认罪，希望你可以原谅我的鲁莽。”

这话刚好戳中晏辰郁的心思，他的眼睛立即一眯：“认什么罪？你……难道真的对云妙音做了什么?”

听到他提云妙音，云妙涵的眼眸中滑过一丝冷意，不过，却是低着头做忏悔状：“是，当日大姐有季王护着，给我那样的难堪，我心中实在委屈，而我不信她当真会医术，所以，为了让她原形毕露，我便对外散播了她医术高明的消息。”

晏辰郁不禁一怔。

因为他以为，云妙涵即便会承认，也一定会推说是为了他，如果是这样，那他不仅不会感动，反而会更加厌弃。

这世间，终究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所以，听到这个说法，晏辰郁倒是抬眸，问了下去：“那你为何没和本王商量？”

云妙涵的头不禁更低：“我这般上不得台面的心思，哪里敢与御王讲呢，我本是一个庶女，出身卑微，得上天眷顾，能让御王对我上了心，我又怎敢做错一点事，来破坏御王对我的感觉？”

听到这，晏辰郁的眸子不禁闪了闪。

一丝冷意从眼中滑过。

他是当朝的大皇子，论文韬武略，样样都不比其他皇子差，但，正是因为他非皇后嫡生，所以，即使为皇长子，也还是处处比他那二皇弟晏辰尉低上一头。

仅仅就因为，那晏辰尉是皇后所出而已。

想到此，他竟是比任何时候都能体会到云妙涵的心情，因此，也终是松了口：“此事也算情有可原，那马受惊之事，是你干的么？”

云妙涵猛地抬头，委屈道：“御王，涵儿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怎么会有那般能力呢？再说了，她无论怎么对我，都是我的亲姐姐，我难道会害她性命不成？御王怎会如此想我？难道你我相处两载，我在你心里竟是如此歹毒之人么？”

云妙涵说着失声哭了起来，声音沙哑无比，看上去当真是楚楚可怜。

本就只是一个猜测，如今看到云妙涵这个模样，晏辰郁不禁劝慰道：“本王只是问一下，并未说你什么。”

云妙涵却忽然苦笑：“不，我知道今日御王看到我的样子，一定是怀疑我对大姐做了什么。没错，我是因为她手下多了很多值钱的下人，怀疑她贪污了府里的银子，可我怎么会想到，那些丫鬟们竟是季王送的呢？我也是为了府上好而已啊。”

这话一出，晏辰郁的眼睛倏地一眯：“你是说，她如今的下人都是皇叔的人？”

“没错。”云妙涵抽泣道，“不然御王以为爹爹以往那么疼我，为何如今要重罚我呢？不就是因为不能得罪季王么？”

晏辰郁不禁想起，方才他要单独与云妙音谈话时，她身边那丫鬟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