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那双越发带了讥讽笑意的眼睛,叫秦悦再次恼怒:“本王给她的还不够多么?她却成日想着其它男人,本王也想对她好,可是她和你一样得寸进尺!专宠不够,后位不理,她还想要什么?难道想要本王这个天下?”他喘了口气,却又带了几分挫败的暴躁:“她的胃口倒是大,为了本王杀了一个男人就敢对本王叫嚣,想要本王的一切!哼,简直是做梦!”
秦悦话音尚未全落,另一个比之更为响亮震耳欲聋的声音便在整个大殿内荡漾开来,几乎有将整个殿堂震散的架势。
“的确,你根本就是在做春秋大梦!可笑的你,究竟对莲姬有多少了解!还妄想着天下,妄想坐拥江山美人,你也配?”
纤手在火红的衣袖里淡淡一指,瞳孔骤地一缩,黑白分明的眸中,所有的冷厉反向秦悦扑去,众人惊骇,那一瞬间散发出的压力浪潮,竟是分毫不比凌羽翔低上多少!
只不过这回怒气真的一直冲上头顶的秦悦却没那个闲心去发现,长长袖袍猛地扫过身前案几,满桌的菜肴连着木质方桌掀飞上天,瓷碗破裂木桌滚落至地的哗然也比不上他愤然的怒火和咆哮:“给我拿下!”
身后冲出的侍卫举着闪闪发光的刀枪一齐对准了风行烈,将她整个人团团围住,宴席的气氛一瞬之间变得肃杀,每个人都略带惊慌的后退,感觉出暴风雨的前奏。
阴云虽暗,却遮不住绝世的亮丽风华。
让人奉为怪事的是,那抹凌厉的殷红之色,竟然分毫没有后退的意思,在明晃晃的刀剑面前,反而轻轻四围一扫向前进了一步!那批拿人的侍卫被她目光一瞥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起来,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毫无知觉地退了下去,他们才惊骇互望,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秦悦亲兵,并不是一堆纸老虎,他们竟会被一个女子的气势吓住!这……这开的什么国际玩笑!
风行烈对他的怒火如若无睹,纵声又是一串长笑,横眉冷对,声音尖利得可以把人整个活生生地剖了!
“秦悦啊秦悦,真想不到你竟然会蠢到了这个地步!你就那么笃定莲姬不会伤你性命?你就那么笃定莲姬会助你平天下?愚不可及,简直如同跳梁小丑!你很有野心,可惜的是没有与之相当的实力,野心再大带来的也不过是毁灭。试问在座的哪一个你能真正摸清底细?就连秦涵的底细你也根本弄不清楚,你只想着莲姬此计可行,怎么又不想想,别人为何要照着你计划的行事?”
她微微侧头,满眼含笑的扫过四周,如同一道厉芒,仿佛能够将所有人的筹划心思全都看穿,这一眼,殿上惶恐四起,人人心魂动荡,好像所为已经全部落于人掌中,全无了争夺之心。
这些小国,也就这点本事,肚子里鬼水再多,也根本不用叫她放在心上,威慑住了,风行烈也没再多空闲去理会他们,冷眼再看秦悦,言辞争锋相对。
“在你心里,莲姬必定一直是如水如绵,你怒,她不会驳斥,你打,她不会反抗,你叫她如何,她便如何,枉你自称你爱莲姬,却连她的心思都完全不懂,她哪里是不会抵抗,只是小事上你根本不会得到教训,于你不痛不痒,引不起太大感觉,所以不与你多做争论。你愈发觉得她可欺软弱,在你所谓的‘教训’之下不敢生出二心,不放在心上,觉得她不会对你如何,因为她爱你。所以她献策,你觉得可行,她献计,你没有怀疑。哼,你觉得她于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不可能害你,那么秦悦,如果莲姬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呢?如果她偏激到要用性命来报复你呢?你还会认为她用的着在意这些吗!”
越说风行烈火气越大,莲姬的性情她太明白了!秦悦真是个蠢到了极点的白痴,他根本就不知道无形之中已经将莲姬逼到退无可退,才会筹划了这场西秦国宴,莲姬必定也明白秦涵的兵马实力。此时风行烈完全明白了莲姬想做什么,她们太像了,所以连报复的方式竟然也一模一样!
莲姬之能,要悄无声息地退走又有何难?然而,她不是个可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女人,她不是个能够为了任何人委屈了自己的女人,她温文如水,可是偏激的性子却和风行烈相差无几!
“你只是为了你那个无聊的面子,为了不肯承认一个女人对你有多大影响,为了满足你大男子主义的骄傲,为了帝王的狗屁不通的所谓尊严,自以为是地不将她放在心上,那么秦悦,莲姬死了,你也可以这么不痛不痒地说,区区一个女人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