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涌入的叛军就要挤爆整个环形圈,陈元文举手爆喝:“放军粮!”士兵们应声而动,两下快刀便砍断了一架架木车上的绳索。嗷!一条条牙尖爪利的鳄鱼扑入环形圈,在重获自由的一瞬间便化身成为地狱的恶魔。叛军的惊叫声此起彼伏,不是因为鳄鱼能够一口咬死人,而恰恰是因为鳄鱼不能一口就咬死人。这才是最残酷的地方,“成建制”的鳄鱼变成厉鬼一般的存在。叛军前一刻的勇猛喊杀,此刻却变成了凄厉的嚎啕,有人乱跳着想避开脚下的恶魔,但没想到一脚下去反倒更刺激了恶魔的胃口。有些叛军惊恐的想跳出环形墙,但又被守军冷酷的铁槊猛捅而下。狂嚷嚎啕,发烟弹还在惊狂的喷跳着,就像一只只索命的无常。叛军在恶魔的折磨下终于变得癫狂,开始向着后头的自己人猛砍而去。整个环形圈内也立刻充斥着叛军之间相互的怒骂,犹如滚沸爆炸的岩浆,比白热化还要白热化。陈元文冷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然后冷静的发出一个最后的指令:尽杀!尽杀就是全部杀掉。漳州守军们抬弓便射,此刻根本不需要瞄准,如此短的射程内只要把箭射出去就行。把剩余的数万只箭全射出去,根本没人想看癫狂状态下的叛军们究竟是如何死去的。而缺口两侧的高墙上,砸下一坛坛滚烫暴烈的火油,无情的摧向溃逃中的叛军。一切,只有嚎叫……而在城墙之外。叛军首领早就听到了缺口内凄厉的鬼叫,但是在他还没有弄清楚的时候,就又看见自己的攻击部队溃逃了回来。不但溃逃,崩溃的部队还像厉鬼一样,癫狂的相互劈砍着,就连那面威武的虎皮大旗也不知道落到了何处。场面很清楚,冲进漳州城的三千人已经大部分死在了里面。虽然叛军还存有巨大的兵力,但那三千人可都是叛军的老本钱,就这么没了……首领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然后求助的看向李泰。李泰也会意的点了点头,也随即下令集中起所有的青面战士,将那些还在疯癫互砍的士兵统统射杀掉。战争不是请客吃饭。李恪疲惫的走上城楼,此刻自己吃奶的力气又减退到了四成。而且回想到那些还在血浆中滚动的鳄鱼,李恪现在一点也不想……不过敌人并不在乎李恪怎么想。两百名齐装整备的青面战士已经集结而来,他们没有走向鬼气熏天的城墙缺口,而是推着巨大的冲车直奔城门。攻打最难啃的城门,表明叛军想挽回岌岌可危的颓势。而且还表明,叛军非常着急。战争中的人没有谁会不着急。陈元文就非常着急的冲上了城楼,因为他手下虽然没有损失多少人,但最精锐的五百甲士今天已经透支了太多的体力,需要暂时的休息。怎么办?陈元文指着李恪道:“你小子快想办法。”一起战斗过的人就是这样,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很容易就变得没大没小。李恪摊摊手,麻木的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而此时,城楼下方的无数的士兵正在繁忙着,不断的向着门道里堆积大块的石头,希望能够抗住青面战士们雷霆的一击。“他娘滴!”李恪四仰八叉的望着高高的军旗。猎猎飞舞的军旗还在宣誓着城池的稳固,但突然一阵猛烈的弩箭疾速飞射,射得两面军旗瞬间撕毁。是青面战士已经抵达了城门,他们就像梦魇一般的存在,使得城头上的守军都不敢轻易冒头。那些青面战士可是能够轻易压制投石机与弓箭的存在。但李恪还是恼怒的伸出了自己的脑袋朝下吼叫了一句:“你娘混账!”没想到却遇到了熟人。“哈哈陛下!”李泰站在城下叉腰大笑,“我就说我闻到了一股子骚味,没想到你竟然真真就在此。”李恪反唇相讥,“你才骚味,你全身上下都是孜然味!”李泰不以为意,“我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就总是不学好?搞得我现在每天都要操心如何弄死你,很苦啊。”李恪一听立刻变成笑嘻嘻的模样,“要不我教教你?”棋逢对手……啊不对,是李恪占据了上风。但是不重要,李泰笑意吟吟的问道:“此刻你小子不是应该在晋江上游钻山沟吗,怎就到了此地了?”他身在事件之中,确实很想知道李恪那个不怎么复杂的推理过程。李恪提高自己笑脸的阳光度说道:“告诉你不好吧。古先生你是知道的,此乃军事机密!”李泰哈哈,“哦,那等我攻下此城,备好火架子与孜然后再与你论说论说……”话音未落,突然一支强弩飞射。破裂空气的声音惊得李恪急声大呼“哎呀!”“要不我带人冲出去,硬砍掉那二百青面战士?”此时青面战士已经开始了对城门的撞击,沉闷而有力的咚咚声震得地上的蚂蚁都抖上了几抖。太强,守军但凡推来一架投石机都会被青面战士们射成碎片,更不用说什么火油罐子和滚木,死死的被青面战士压制得难以抛射出去。冲出去也是不行的,因为叛军还存有非常庞大的部队,随时都能给守军造成巨大的损失。现在守军不能冒头,只能在看不见敌人的情况下抛投火油与檑木,时不时给青面战士们制造一些小麻烦。不过青面战士们想要撞开城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李恪看向两根光秃秃的旗杆,忍不住发出一声得意的笑。陈元文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十分应景的问道:“咦,陛下你为何发笑?”李恪指了指两个粗壮的旗杆,有指了指城头上只修建了一半的城楼,邪魅一笑道:“都督见过轰炸吗?”什么是轰炸?陈元文还是满脸的疑惑,但还是给李恪弄来了一队工匠和各种李恪需要的物件。长长的粗绳、巨大的箩筐、坚实的包铁盾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