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恪的心中却莫名的冒出一种感觉:这他丫的人巢为什么会散发出一种亲切的气息?在一座充满煞气的岛上应该不会这样啊……而且爬上高高的林叶里,耳朵竟然能听到隐约低沉的“咕咕”声。混账!李恪朝着人巢猛力翻入,滚转收腰、据腿拔刀!……空无一人。只见人巢内整齐摆放着一应正常的生活用品,确实是一座有人居住的人巢。但是,李恪仔细一看就差点心情爆炸:混账、混账、大混账!他丫的,枕头边上竟然摆放着数根雪白的鹅毛。不但如此,他丫的鹅毛边上还摆放了一摞纸张,纸张最上面还竟然写着两个可恶的大字:其道!其道个屁,骆滨王你个大混账!不是叫你跑到南边去躲起来吗?你跑来这岛上是不是想要些干什么违反公序良俗的事?你就不能好好做个慈祥的老和尚吗?李恪捧起旁边的大摞纸张随眼一看,一看不得了!好家伙,这些纸张竟然写的全是青面战士训练的细节。李恪惊诧,骆滨王手上怎会有这些个玩意?他一个骚客也想要打仗?这他丫的哪里还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出家人?不行,得找他去!“咕咕咕咕”骆滨王正在满头大汗的拉着大锯子,专注如痴的架势似乎就像是一个如登极乐的老僧。非但如此,他嘴里还反复叨念着自我鼓劲的高妙之语:“我无人相、无佛相、无木头相、也无锯子相……”丛林薄雾中,呆板的锯木声与高妙的念叨声,竟然还能融合成一曲渺渺之音。只不过渺渺之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加入了新的调调:老骆-老骆-老骆骆。神奇,三种声音交汇融合起来,新奇而又恰到好处……“啊。”骆滨王停下锯子,看着今天进度十分得意的自言自语道:“好哉好哉老骆骆,哈哈。”老家伙没有发现李恪,自顾自的说完后又摩挲起自己发光铮亮的脑袋,整个脸上都写满了充实和欢愉。欢愉之余还站起来捶了捶自己充实的老腰,又自言自语道:“有此兵战之术,我老骆也算是了不起了,哈哈。”这是在自己夸自己呢,但是大白天哪有自己夸自己的,不害臊吗?李恪一跳而出,“哈哈,老骆你好啊。”但没想到似乎触发了什么天雷地火。“啊?”骆滨王惊吓一滚,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麻绳,紧跟着一拽便整个人立刻升空,刷的一下就飞到了大树之上。同时一捆绳挂的大石头重重砸落,完成了它自由落体和把人拉到高处的使命。一切就发生在极短的一瞬间内,所有的动作丝滑平顺连半个断点都没有。绝对没人会知道骆滨王竟然还有如此的本事,简直……简直就是威势惊人。“哇。”李恪被惊得差点摔掉下巴,呆在原地仰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老骆你下来,小心可别摔坏了身子骨。”语气和缓,几乎比劝说三岁的孩童还要小心。骆滨王也终于看清了李恪,但抱着树干还是警惕的扫描着四周,“哦,陛下啊,你来抓老夫吗?”“抓个屁,我来是要把你赶到南海去见菩萨去。”“我不去。”“下不下。”“我……”骆滨王又再次看了看四周,“我也想下来,但是我打不过你呀。”老家伙有担忧,毕竟此地新建的战场还没有完成,而且他也还没有弄清李恪为什么会突然的出现在此。李恪无奈,“好我发誓不打你,打你是小狗!”哼,这可是十分严重的毒誓。好在骆滨王对李恪还是有信任的,“哦,好吧我信你,不过你可要说话算数莫欺我,否则,否则老夫超度你!”这信任度简直就是满分……李恪叉腰看着骆滨王平缓落了地,松了一口气说:“此岛凶煞,你必须立刻赶快跟我走。”早走早好,否则一个骚客老家伙在这搞什么战场运作,简直就是开玩笑!但骆滨王并不想走,紧抱着自己的绣花刀,语气十分坚决的说:“老夫不能走,老夫肩上有大任。”大任,这种东西可是骚客们心头上的圣光之地。但也不能由着他!李恪闪电猛扑,一手死死钳住绣花刀的刀格与刀鞘,“你必须走,否则我与邬前辈决不能放心。”邬良朴和李恪秘密的放走了骆滨王和李永业,如果被人发现那绝对是杀头之罪。骆滨王满头大汗,使出吃奶的劲拼命想拔出绣花刀,“我不走,我绝不抛弃同袍!”……原来骆滨王和李永业早就发现了隐秘航道中的青面小岛,还从里面盗出了许多文书,不但知道了武媚娘势力的存在,还知道了青面战士拥有超级强悍的战斗力。所以,李永业又再次燃起了雄心大火,想要盗取武媚娘手上的“青面大军”。因此,李永业在山匪和水匪的那场战斗里才故意放水,故意成为了铁拿水匪的“俘虏”。而也正因如此,旭县山区里的第一座战场相比于第二座,在战斗的烈度方面低下了许多。只是没想到李永业在青面小岛上没有把持住,预先设想了方法也都没能阻止李永业失去宝贵的灵魂。……骆滨王哭哭啼啼,他想要在这座海岛上找出拯救李永业的“药方”。他相信世上一定存在能治好青面战士的法子。李恪叹气,这座海岛上有没有药方不知道,有座青面军营却绝对是件铁板钉钉的事情了。海船、海盗,再加上彪悍的青面战士,这做海岛一定是武媚娘势力极其重要的据点。骆滨王似乎又老去了很多,扣扣搜搜的带着李恪穿越丛林。他早已经把海岛探索了个遍,单凭个人之力就凿开了一条长长的密道。密道一头连接他小船的存放之处,另一头则通向环形山脊的石顶之上。了不起,一名文弱的骚客仅靠着个人微小的信念,在默默无言间就超越了世间无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