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马不断中箭,惊惨的叫声此起彼伏,危急!必须设法脱困。李恪跳下豪马,拉着已经癫狂的李治急声厉吼:“下马、下马,以马为墙,顶盾向前冲。”迷乱的灰飞中士兵们齐声领命,死命的拖着惊乱的战马奋力向前。稀疏的弓箭仍在袭来,漫无目标的打中一匹匹战马。重铁队只好忍痛的放弃挨箭乱跳的战马。李恪挥刀砍断可恶的绊马绳,拖拉着人马快速前进。莫少城咬着牙拖起已经摔得半死的老袁,步步跟进。走出迷蒙的灰飞区,众志成城。但是前方!房柔闪电一剑,劈飞一支凶猛的来箭。李恪抬眼一看,眼前竟然站着十名黑塔一般的重甲敌军,雄壮的拄着凶悍的铁槊,透冒着森然的冷气。黑甲,不同于李恪一方的白甲,敌人全是冷光油然的黑甲。“进攻。”是李泰的声音。黑塔重甲立即冲出,凶狠裂叫的顶出手中的尖刺。空气破裂!李恪震目惊醒,一刀砍向旁边的战马屁股,发起短促的疯马反冲。一切就在眼睛跟前!惨嘶,疯马竟然被李泰的重甲兵迸裂的力量一举顶翻。好强,李恪几乎被震惊呆死!但是重铁队的老兵们显然见识过这种场面,趁着对方杀死疯马的姿势还没有收回的瞬间便猛扑而上。吼叫,李泰的黑甲士兵扔掉死插在疯马身上的铁槊,急忙应战。哐当,双方撞击在一起,莫少城抡着横刀拼命锤砸。斧刃的横刀打重甲,就是要靠砸!吼声震荡,铁星四溅。但是李泰亲自率领的重甲也不好惹,一名身材高大的黑甲兵猛力的向前顶撞,撞出巨大的力量,瞬间撞开围攻的一片刀光。“杀光。”黑塔后方的李泰再次下令,剧烈的声音仿佛世界只剩下了生和死。黑甲再次启动,挥舞着横刀就要碾压一切。李恪猛力的连续抛出绳网球,拼命的阻碍李泰黑甲的攻势。房柔也趁机凶猛的重手一剑,劈翻一名边缘上的黑色重甲。莫少城等人又再次蜂拥的锤上去,一片激荡。但是。旁边的发呆发愣的李治忽然抱着李恪的腿,幽灵一般的说道:“是高壮。”高壮?李恪看向那名身材高大的黑甲兵,竟然真的是老火的儿子,是高壮!咿呀怒吼,高壮两手狠力的撕开绳网,又一把大力的把莫少城狠狠的撞飞。黑色重甲们士气大振,再次猛力的把重铁队反突向后,掀开一大片的空挡。重铁队踉跄躲闪。但是一声猛喝,房柔再次极速而进,凌空猛力的劈断一支黑色的手臂。断手的黑甲惨叫冲天,惊得李泰指着房柔恨声狂叫:“砍死她。”高壮立即挥刀劈退房柔,刀风带出一声劈裂空气的爆响。没想到高壮现在的武力竟然变得如此厉害,吓得李治面如土色,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不能退,李恪抛出一个绳网球,紧跟着抽出横刀,嘶吼着飞身扑进。“杀杀杀。”重铁队士兵跟着李恪再次围拢。李泰反复不停的吼叫着反击,黑色重甲们也一次次劈飞砍进来的武器。房柔不停的劈刺高壮,但是又每次都被高壮巨大的力量劈退。“他娘的。”李恪亡命的滚到一名黑甲敌军的脚下,手中的横刀朝着黑色甲裙的内里猛捅而上。重甲的甲裙内部是没有防护的。挨捅的黑甲惨叫着立刻翻滚,导致李泰紧密的重甲阵立刻闪开一个危险的缺口。战机!莫少城带着人紧急的一涌而入,用着手中的一切拼命劈砸。李泰惊骇,想要补救缺口,但是来不及了,黑甲战阵一旦发生了松动的口子,便急剧的演变成为混乱,就连高壮厚实的头盔顿项都被房柔给一剑劈飞掉了。高壮露出僵硬冰冷的脸面,吓人一跳,这……似乎已经不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脸面。但是没有人有时间继续思考这样的脸面到底是人还不是人?李恪猛扑,从背后猛力扑倒一名凶悍的黑甲,抽出腰后的铁骨朵便疯狂猛锤。荒野的峡谷乱林间,遍地嚎叫、沸沸扬。锤、锤,往死里锤……李治其实也受了不轻的伤,满脸是血,但一点也不妨碍他挥霍行军总管的权力,不妨碍他给残破的重铁队下发一道道无法执行的命令。李恪趴在血滩里无力的虚弱怒骂:“允臭人。”怒骂正在癫狂状态之中施发乱命的李治。然而李治听不到,狂乱的朝着天空射起三支的响箭。响箭拖着三道红色的浓烟,尖利的直冲而上。这是李治的备用手段,周围的天空立刻响应起五颜六色的紧急之箭。李恪知道,周围飞起的彩箭是府兵行动的信号,只是没想到李治这个家伙竟然调动了还在春耕之中的府兵。而且不但是全州的府兵,极速围拢的还有临近个州的府兵。太后给予李治的权力远远超出了李恪的想象。“混账。”李恪咬着牙怒骂,转头虚弱无力的爬向房柔。房柔没事,但是肩膀上挨的一箭让她很难再继续行动,只能坐在大树下自己给自己缠缠裹裹。“你没死,很好。”房柔言简意赅,只是语气里还是忍不住带着揶揄。李恪惨笑:“我死了很多人。”房柔眨眨眼,安慰的说道:“那个我也知道。”这一战,重铁队战死七人,其余大部分重伤,能勉强站立的不过寥寥数人。面对李泰的黑色重甲,如果不是人数占优,重铁队极有可能已经是全军覆没了。这还是重铁队拼死搏斗的结果。伤残累累,李恪拍了拍旁边还剩一口气的老袁,算是安慰着他。老袁这个家伙,在被摔得半死的情况下也同样义无反顾的滚进激烈战场,拼着命死死地抱着高壮的腿,差点就能把高壮打死。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高壮竟然能够如此力大无穷,不但能够自己挣脱拥锤上来的对手,还能在房柔凶猛的重剑下带着李泰逃跑。“他不是人。”莫少城无力的坐到李恪旁边,感叹高壮那股超乎常人的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