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别怕,妈在这。”姜舒兰既心疼儿子,又恨不得立刻上前手撕周康,眼里仿佛簇团火。
“肯定不是凭你狼心狗肺、浅见寡识、恩将仇报了!”
姜安安不骄不躁,给他普法:“夫妻共同财产是你和我大姐在这两年半的婚姻关系里所得的财物,双方都有平等的所有权。”
“根据《婚姻法》第23条规定:离婚时,除女方婚前财产归女方所有外,以照顾女方及子女利益为主。也就是说,我姐的嫁妆全部归还,夫妻财产平均分配。身为过错方,你还要额外支出两个孩子至十八岁成年的抚养费、以及教育资金。”
姜安安轻叹:“没文化就多读书。”
“……”周康气得快要撅过去,如鲠在喉,竟然被一个初中毕业的丫头片子,嘲讽他这个京市高中生没文化?!
偏偏姜安安说得条条是道,什么《婚姻法》他根本不知道写什么。好比一拳头砸在棉花上,憋屈至极。
周康吃瘪,现场众人反应不一。
姜芝芝头一回正视眼前花容月貌的堂妹,娇气得不像话,从不干活,致力于啃爹妈啃姐啃姐夫。喜欢吃排骨不爱吃肥肉,必须要穿棉布衣衫,既懒又作。
可今日她却侃侃而谈,那些知识自己也不懂,甚至从未听过。难道她连最自傲的学识都比不过姜安安吗……
姜芝芝猛地拽紧掌心,忿忿不甘。
“我闺女真厉害!”姜德贵不嫌事大啪啪鼓起掌。
林美如骄傲挺胸:“安安脑子随我,聪明!要不是高考取消了,没准她会是整个大队,不,是红旗公社第一个大学生!”
姜舒兰:“妈,咱小妹那么厉害。下次县里招工,小妹肯定当场能录用。到时候吃公家饭,再嫁到城里去享福。”
多宝:“姨姨厉害!”
面对全家越来越夸张的称赞,姜安安忽然觉得脸颊有点热,胸中豪气万千。
于是再接再厉:“我大姐之所以不上工,是因为你好色又大男子主义,自结婚第一个月我姐怀上多宝后,你便让她辞工在家当家庭主妇。怎的?当牛做马伺候你两年半,结果你裤子往上一提,翻脸不认账了?”
周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好色?
提裤子?
这是你一个未婚同志能说出口的词吗?
没等他缓口气,只听姜安安话音徒然转厉:“周康同志,在此我要严肃批评你封建错误的思想。你把姜舒兰同志当什么了?旧社会的丫鬟吗?”
“你不仅要向姜舒兰同志道歉,还要写检讨反思。否则,我会向京市写举报信,顺便问问周亲家公他是如何教出一个个人作风极其败坏的同志!”
姜安安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
周康脑子嗡嗡作响,眼底的怨气都快凝成实质。
他忽然抬手摸了摸嘴角,发现已经被姜安安气得吐血了。
真可谓打蛇打七寸!周康不怕姜家闹,可他的确害怕姜家把事情闹到京市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罗大队长破口大骂:“姜老二快开门,公安同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