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p>

听到魏忠贤的话，泰安帝轻咦一声，惊得从椅子内站起。</p>

他转过身，狐疑地打量起魏忠贤。</p>

这阉货今儿是转了性不成？</p>

竟说起子玉好话来着？</p>

这不像是他魏忠贤的风格啊！</p>

“陛下，您……”</p>

魏忠贤被泰安帝打量得心下发毛。</p>

泰安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p>

“朕记得，你和子玉一直不怎么对付，今日怎么突然说起子玉好话了？”</p>

“莫非又憋着什么坏水？”</p>

魏忠贤吓了一跳，忙俯身请罪。</p>

“陛下恕罪！”</p>

“奴婢并非说洛侯好话，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p>

“奴婢承认，奴婢记恨洛侯当初抢了奴婢的绣衣卫差事，奴婢心下不舒服，之后也一直给他上眼药。”</p>

“但一码事归一码事。”</p>

“奴婢哪怕再不喜洛侯，也知道洛侯是个有能为且重情义之人。”</p>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奴婢私下里其实也挺佩服洛侯的，只是奴婢是阉人，天生心眼小，就是咽不下当初这口气……”</p>

魏忠贤絮絮叨叨地说着，倒是一点都不把泰安帝当外人。</p>

事实上泰安帝脾气温和，人又善良，御下极宽。</p>

像魏忠贤这等宫中“老人”，在泰安帝面前说话什么的，还真没必要一板一眼。</p>

“打住！”</p>

见魏忠贤没完没了说个不停，泰安帝忙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p>

魏忠贤见状，忙讪讪闭嘴。</p>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见好就收。</p>

这家伙可精着呢。</p>

可以说，将泰安帝的性子拿捏得妥妥的。</p>

论这一点，恐怕连萧正亮都不如。</p>

真以为他想要给洛珩说好话？</p>

还不是为了想表现自己公私分明的一面？</p>

泰安帝显然信了他。</p>

主仆二人又继续说了几句后。</p>

泰安帝叹了口气，小声道。</p>

“代朕送……老师一程吧。”</p>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p>

但魏忠贤却明白泰安帝想要表达的意思。</p>

他忍不住暗暗攥了攥拳头。</p>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p>

“奴婢……遵旨。”</p>

……</p>

太师府。</p>

往日门庭若市的萧府，如今静得令人心慌。</p>

萧正亮站在窗前，临窗眺望着园内略显萧瑟的秋景。</p>

百花已经凋零！</p>

连生命力顽强的野草，如今都已渐渐泛黄。</p>

偶尔有秋风扫过，吹起枯黄的落叶，迎着风儿翩翩起舞。</p>

风吹入房内，吹拂着萧正亮的白发。</p>

门外响起低沉的脚步声，一个人慢慢走进来。</p>

“太师，晚饭已经准备好了。”</p>

那是跟随萧正亮多年的老仆，贴心侍奉从未懈怠。</p>

萧正亮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餐桌。</p>

他的面前，摆放着几碟简单的饭菜。</p>

与往日奢靡的日常用度，大为不同。</p>

“今天的菜色很简单啊，似乎比往常更素净些，”</p>

萧正亮轻声调侃。</p>

他已是戴罪之身，天子没将他下狱，已是皇恩浩荡。</p>

总不能他戴罪家中时，还搞什么大排场吧？</p>

老仆低眉顺目，说道。</p>

“老爷您若觉得不合口味，我立刻去换。”</p>

哪怕是被禁闭。</p>

太师府其实依旧不穷。</p>

萧正亮为官数十年，就算不去刻意贪腐，也从不会少了别人给他的孝敬。</p>

萧正亮摆摆手。</p>

“罢了，不用麻烦，就这样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