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舞阳关东北方向数十里外的一处山谷内。</p>

约莫万余身披玄甲的士卒，三五成群地在山谷内做着休整。</p>

“主公，不出兵吗？”</p>

谷内大石头处，一名身披软甲的文士，转头朝着身旁的玄甲将军问道。</p>

那将军赫然是陇鄢候，北境战神燕秋。</p>

而文士，自是他心腹谋士文锦绣。</p>

“不急，再等等。”</p>

“成布乃本侯麾下骁将，性子最是坚毅。”</p>

“别看舞阳关山穷水尽，但突奴人想要啃下他，一时半会却也未必能做到。”</p>

燕秋神色平静的说道。</p>

文锦绣闻言，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却也没再多说什么。</p>

只是心下却忍不住微微一叹。</p>

他知道燕秋为何要这么做。</p>

无非是想要让突奴人陷入急躁之中，然后一击毙命罢了。</p>

突奴人连续围攻舞阳关月余，始终拿不下舞阳关，怎能不心浮气躁？</p>

事实上，如今的突奴人士气已经浮动了。</p>

只是燕秋觉得还不够。</p>

但这么一来，对于舞阳关而言，无疑太残忍了。</p>

明明燕秋的镇北军援军数日前就已经抵达。</p>

却偏偏按着不出兵。</p>

甚至！！！</p>

为了激起成布的破釜沉舟。</p>

燕秋还截了原本应该送往舞阳关的粮秣！</p>

这是燕秋自执掌镇北军后，还是头一次如此对自己人……狠毒！</p>

有时候文锦绣都有些看不透这个他辅佐了近十年的主将。</p>

他总觉得燕秋变了。</p>

“锦绣，战场上莫要有妇人之仁！”</p>

“若是牺牲一个成布和数百士卒能重创突奴，本侯又何妨当个狠人？”</p>

燕秋抬眸瞥了文锦绣一眼，道。</p>

文锦绣闻言，默然点了点头。</p>

其实不必如此的。</p>

哪怕现在就出兵，多半也能重创了突奴人。</p>

毕竟，突奴人这会怎么都不可能想到镇北军已经南下。</p>

但燕秋还要这么做，无非是不想他的玄甲铁骑出现太多的伤亡罢了。</p>

毕竟，击破突奴后，这支玄甲铁骑还会继续南下。</p>

伤亡自然是越少越好！</p>

“其实本侯也不想这样的，成布是本侯极为看好的后起之秀，本侯也舍不得他。”</p>

“但，大楚如今都成这副鬼模样了，与其长痛，不如让本侯来个狠的。”</p>

“也只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才能真正地消弭异族之患。”</p>

“本侯可不想再步父祖辈的后尘，锦绣，希望你能理解。”</p>

燕秋缓缓说到，说到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p>

文锦绣点了点头，面色好转了很多。</p>

这也是他愿意继续追随燕秋的原因。</p>

毕竟，就连他都看不到大楚还有救的希望。</p>

既然注定要天下大乱，弄不好异族还会趁机入主中原。</p>

那还不如让燕秋定鼎江山，坐上那位置呢。</p>

毕竟，打异族，燕秋从来都是认真的。</p>

而文锦绣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残暴，犹如畜生般的异族。</p>

“行了，你也别太有负担。”</p>

“这种事情史书上可不少见，退一万步来讲，未来就算有人要骂，那也是骂本侯。”</p>

燕秋见状，笑了笑。</p>

叛乱造反嘛，当然要背负骂名。</p>

这一点他燕秋认了。</p>

当然，若是他真能夺了天下，那就又是另一番风景。</p>

到时候悠悠青史，说不定只会称赞他英明神武。</p>

……</p>

京师，武威侯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