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加耐心打探。</p>
“我不知道，我不看清。”</p>
海伦娜吐字飞快，说出见解：“旺盛的火焰，能更好的抵御冬天。”</p>
雷加稍加迟疑，思索道：“懂了。”</p>
海伦娜口中的冬天，还不到来临的时候。</p>
他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p>
回归长夏之地，就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p>
话说到这个地步，两人的梦者天赋已经勾勒出一个灾难的框架。</p>
雷加思绪飘远，紧了紧结实的臂弯。</p>
海伦娜一言不发，闭眼陷入深思。</p>
兄妹俩互相依偎，在鱼梁木的见证下。</p>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p>
海伦娜突然睁开眼，脆生生道：“把伊蒙德召回来，他能帮到你。”</p>
“他？”</p>
雷加微微侧目，犹豫道：“我将他放逐，在科霍尔闯事业呢。”</p>
平心而论，他不是很想现在联络那小子。</p>
科霍尔是一座古老的城邦，与布拉佛斯与潘托斯缔结盟友。</p>
伊蒙德攻打科霍尔，能够大幅度吸引三座城邦的视线，为狭海两岸带来和平。</p>
“你还不知道吧？科霍尔已经投降了。”</p>
海伦娜眨巴眼睛，低声道：“你需要一个合格的帮手，让伱更平安顺利。”</p>
“那小子倒是有本事。”</p>
雷加挑了挑眉，似乎从海伦娜口中听出一丝骄傲。</p>
看来奥托和赛提加家族从中使了大力气。</p>
“你有醋味。”</p>
海伦娜小脑袋一歪，躺在坚实胸膛上仰望。</p>
一双水亮的大眼睛，闪烁起好笑的光彩。</p>
“才怪。”</p>
雷加微微一笑，叮嘱道：“我要飞往里斯，这件事你来办。”</p>
海伦娜轻咬下唇，考虑道：“好吧。”</p>
替哥哥出面办事，也算应尽的责任之一。</p>
……</p>
时间一晃，数日匆匆。</p>
厄斯索斯大陆，东部广袤森林。</p>
——科霍尔</p>
依山而建的高耸城墙上，绞刑架吊着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p>
城防由身穿兽皮衣的多斯拉克人接管，虎视眈眈的盯着下方居民。</p>
“呜呜呜……”</p>
“我的孩子！”</p>
“……”</p>
红砖垒砌黄砖的宽敞大街上，一排排老弱妇孺跪地痛苦，眺望随风悬挂的骨肉至亲。</p>
对方明明答应过，打开城门会宽恕他们的亲人。</p>
可野蛮的多斯拉克骑兵刚一进入城门，便展开血腥无情的屠戮。</p>
凡有抵抗乃至抵抗情绪的男人，都被无差别的杀死。</p>
……</p>
东城区，蒙头祭祀神庙。</p>
象征黑山羊信仰的雕像焚毁倒塌，上百蒙头祭祀五花大绑，被迫跪在废墟里接受惩罚。</p>
在他们身后，便是一座完全由木楔结构建筑的雄伟神庙。</p>
“吱吱吱……”</p>
一只瘦小的猴子荡下树冠，一不留神窜出老远。</p>
伊蒙德坐在神庙门前，视线闯入眼睛滚圆的猴子，摩挲下巴：“好丑的玩意，海伦娜应该会喜欢。”</p>
太阳的照耀下，猴子一身银色毛发反光，拳头大小的紫色眼睛灵动活泛。</p>
在科霍尔本土一种被称为“小瓦雷利亚人”的小型狐猴。</p>
“王子，咱们应该杀光他们。”</p>
“不行，宗教是一个民族的文化底蕴，杀光他们会遭到全程平民反对。”</p>
“谁管那帮贱民，咱们可是有一条龙！”</p>
巴提摩斯与奥托对峙，大放厥词的处死蒙头祭祀，频频引来周围纱裙包裹的圣女、女奴惶恐目光。</p>
奥托眉头深皱，再次警告：“宗教不容有损，我们要的是一座可统治的自由贸易城邦。”</p>
“海塔尔大人，您在乡下担了六年肥料，胆子也被埋在粪里了吗？”</p>
巴提摩斯无情嘲讽，随后看向神游物外的伊蒙德，诧异道：“王子，您在听吗？”</p>
伊蒙德闻言，收回飘远的思绪，直接开怼：“你放完屁了？”</p>
“王子，您……”</p>
巴提摩斯被骂的一愣，气的吹胡子瞪眼。</p>
“够了，我不想听你们聒噪。”</p>
伊蒙德无视对方面目可憎的老脸，起身往外走：“听我外公的，你这只臭螃蟹。”</p>
“王子！”</p>
巴提摩斯不死心，还想追上去。</p>
两名多斯拉克人面色一沉，弯刀交叉挡住去路。</p>
奥托整理一下凌乱衣领，扬眉吐气道：“巴提摩斯大人，听王子的命令。”</p>
“哼！”</p>
巴提摩斯闷哼一声，挥袖离去。</p>
……</p>
科霍尔，后山。</p>
“嘶嘎！”</p>
偷羊贼趴伏在地，身前是一大块焦土，铺满焦黑的残肢断骨。</p>
相似的焦土，附近还有很多块。</p>
其中除了山羊的焦黑骸骨，不乏零星几枚融化变形的漆黑刺盔。</p>
“咩咩~~”</p>
一只山羊痛苦惊叫，半截身子被咬断。</p>
“嘶嘎！”</p>
偷羊贼毫无怜悯可言，喷出龙焰烧成焦炭，探出干瘪龙首吞咽入腹。</p>
吃的正香，一道身影闯入视线。</p>
伊蒙德脸色冷酷，打算照常驭龙巡逻。</p>
刚刚爬上山坡，独眼瞬间阴沉似水。</p>
一个人，站在丑陋的烂泥龙身旁。</p>
“你是谁！？”</p>
伊蒙德面若寒霜，缓缓拔出腰间的猩红利刃。</p>
从上往下望，烂泥龙身形干瘦，双翼收拢宛若一双恶魔大手般张扬。</p>
一名身穿彩色纱裙，银发披肩的纤细身影侍立在旁。</p>
身影赤脚踩着草地，闻声缓慢转过身，显露一张白净的少女姿容。</p>
伊蒙德见状，心中警惕锐减，蹡踉一声收剑入鞘。</p>
“你有麻烦了。”</p>
银发少女突兀开口，嗓音清脆又缥缈。</p>
伊蒙德独眼绽放寒光，阴沉着脸：“是你有麻烦了。”</p>
说完，大步走向山坡，气势汹汹逼近。</p>
银发少女无动于衷，平淡道：“有人会给你传信，共同抵抗黑暗与寒冬。”</p>
“你说什么？”</p>
伊蒙德一步一个脚印，脸色愈发可怖。</p>
“黑暗与寒冬，亦如古瓦雷利亚的末日浩劫。”</p>
银发少女歪过头，沉稳道：“同为古瓦雷利亚后裔，你该了解末日浩劫。”</p>
伊蒙德停下脚步，谨慎发问：“你很了解古瓦雷利亚的历史？”</p>
一个银发蓝瞳的女人，大概率是瓦雷利亚后裔。</p>
可科霍尔的瓦雷利亚后裔，并不常见。</p>
“实话说，所知甚少。”</p>
银发少女神色如常，又道：“我的先祖曾在科霍尔招募兵员，留下的除了大肚子的妓女，仅有口口相传的故事。”</p>
“你是龙王血脉？”</p>
伊蒙德眼冒杀机，追忆科霍尔曾出现过的龙王。</p>
“嘶嘎！”</p>
偷羊贼粗犷嘶吼，响应驾驭者的心意，喉咙深处积蓄火光。</p>
羊膻味的狂风扑面，少女银发吹刮脸庞。</p>
面对凶恶的一人一龙，手指从领口夹出一沓木牌，强装镇定：“我可以为你占卜此行凶吉。”</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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