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仔细望去,才看到是一道浮桥,将两岸牢牢地连起,桥上插满火把。
小船慢慢地靠近浮桥,张亮庆幸自己的幸运,如果浮桥低矮,这小船过不去,只有上岸去跟马儿赛跑这条路。
好在这浮桥下的船只高大,桥面宽广,桥上也未曾见到半个人影,记忆中不属于自己的那部分,依稀记得半月前伐木,似乎就为建造这么一座浮桥。
随着波浪,浮桥的船只与浮桥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河水打着旋,流过浮桥支持的大船,只是这些漩涡里沉沉浮浮些,已经泡肿发白的尸体。
老胡头又低叹声“造孽啊。”
夜深星稀,张亮四仰八叉地躺在船上,老胡头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张亮望着那如钩的明月。穿越过来已经几日,命悬一线,此时此刻难得能思考一下未来的人生。
忽然思绪中那个黑脸的汉子举着一双宣花板斧骂道“杀去东京夺了鸟位,让哥哥做皇帝。”张亮用手轻敲着船帮,笑了笑想,皇帝虽好,可那是孤家寡人,亲情全无,有唐一代,玄武门,神龙,马嵬驿,甘露,数数下来二十余次不止。
张亮并觉得这种在钢丝上行走的感觉,是什么好感觉?你不可信任任何人,因为即便你信任的人也试图从你那剥夺你的权利,虽然极致的权利可以带来极致的享受。不过这样代价确实太大,随便被一群人装入信息茧房,便有可能去景山自挂东南枝。
权臣,皇权的对立面,有北宋一朝,杰出如王安石,司马光,哪怕是人精蔡京恐怕在北宋都称不上权臣吧,更何况都没落得好下场,王和司马可真是操着卖白粉的心,挣着买白菜的钱。据说那蔡京可是享受到卖白粉的钱了。这朝堂斗争可不是办公室斗争,别蔡京的权势地位没享受到,早早被流放株连家人。
门阀,穿越晚了,早个百十年,唐初还有机会,唐末早被黄巢一窝端了,再看看便宜舅那说梦话的样子,怎么看自己都算是寒门。
商贾巨富,靠着后世带来的知识,任何什么产品都能碾压如今的手工作坊式的生产力,到时候再来个官商勾结,做那只白手套,利益输送配合权利保护,张亮都不禁的想着娶几房姨太太,吃什么山珍海味
突然一阵凉风吹过,张亮打了个冷颤,对啊,手套脏了是有丢掉的时候,哪怕是天使投资了皇帝的沈万三,大清中兴的胡雪岩,那个善终了。
张亮忽然通透了,古代社会与现代社会的区别是钱财是需要权柄的保护,权柄不在君便在臣,小钱一个皂吏便可得之,大钱一个知州便可得之,巨富一个宰辅便可得之,超富一个皇亲国戚便可得之,极富皇帝老儿也会动心,这不像后世现代社会合法获取地个人财富神圣不可侵犯。
张亮思索着,总不能继续当这流氓,穿越过来几天吃的只是比糠强点。
忽然张亮做起身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张作霖,军阀,你来抢钱,老子有兵,枪杆子说话,平时听调不听宣。
可是又一想,那可是乱世枭雄,前提是乱世没有统一的国家,即便割据一方能扛住四面八方的围剿成为土皇帝,那还是得面临皇帝的权柄问题,手下人一旦有了想法,再加上外部势力的渗透,想想民国蒋光头靠着钱财就收买了多少人的部下,张亮就头疼。
总不能还是当这流氓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无数的历史证明,在这历史的洪流之中,一个人的穿越是多么的渺小。
想想穿越前张亮已经是打工的皇帝,高收入,高净值,自己挣钱自己花,真的是一个皇帝都不换。
想着想着张亮渐渐进入了梦乡。似乎梦里一位老者带着方巾捋着花白的胡须悠悠的吟了一句“心之本体,即天理”。
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