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沈聿知来,洛染都得排在他们后面。什么时候等他们玩累了,她才能跟表哥说正事。
今天也是,因为心里存着事,看着两个孩子黏着不走,她又不想当着两个孩子面说这些,面上不觉有些焦急。
虽然很浅很浅,但沈聿知还是注意到了,将两个小家伙安抚好,便问道:“你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洛染见嬷嬷们抱着孩子下去,松了口气,然后从傅今安的来信中,挑了两封里面话语还算平常的,递到沈聿知面前:“表哥,你看看这两封信可有不同?”
沈聿知见是傅今安的信,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但很快明白洛染的话,接过信,仔细看了一遍。
尽管这两封是洛染认为里面内容算是最平常的了,可沈聿知看完,耳根还是忍不住泛红。
洛染也有些尴尬,但是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假装看不见。
看过信后,沈聿知一手拿着一封信,拇指指腹轻捻,片刻后道:“纸张一样,都是上好的澄心宣纸。”
又低头闻闻上面已经干透的笔墨,道:“墨也没什么不同。”
沈聿知抬头不解地看向洛染。
洛染道:“表哥你再闻闻。”
沈聿知果然又低头闻了闻,还是没发现什么不一样。
洛染有些着急,拿过两封信,放在鼻尖下闻了闻,道:“表哥怎么会闻不出来?”
她举起其中一封,道:“这上面有江南特有的霉味。”
又举起另一封:“而这封没有!”
沈聿知惊讶,拿过来又闻了一遍,还是没闻出来,但是经她一说,他也发现了不同之处,指腹轻轻划过上面的字迹,其中一封上面带了些极其细小的沙尘,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墨的原因。
可也不想想,宣王是谁,怎么可能用那么劣质的墨。
唯一的可能就是写这封信的时候恰好吹着风沙。
可江南连日阴雨,根本就没有尘土,所以……
“你是说宣王已经不在江南了?”
沈聿知立刻就猜到了原因。
洛染见表哥明白,压低了声音道:“我是怕柳子墨……”
想起那日寺中,洛染总觉得不对劲。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做?”
沈聿知看着洛染的表情,问了一句。
洛染回过神,奇怪道:“我若是知道,就不会叫表哥来了。我就是担心他以此作为要挟,所以表哥能不能派人去江南帮我查查。”
她知道,沈聿知在江南有自己的人,不然上一次她生产,不会那么容易躲过去。
当然,让父亲帮忙也可以。
但她担心,所有人都知道洛德运驻守江南十余载,若是傅今安出事,洛德运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想别的办法。
沈聿知见她是真不知道柳子墨的心思,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无奈。这个表妹,有时候聪明机敏非常,有时候却又迟钝得可恨。
收起心思,沈聿知开口:“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写信。”
“表哥要小心。”
“放心,我明白。”
想了想,沈聿知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小心柳子墨。”
洛染点头,道:“表哥也放心,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