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南懒懒靠在吧台抽烟。
前台扫了一眼凌若南,“你好,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凌若南吐出一口烟雾,才懒懒回:“没带。”
桑浅忙说:“我们开一间房就行了。”
前台没再说什么。
来到房门前,桑浅刷卡,推开房门,开灯。
凌若南随后进去,脱了马丁靴,穿着袜子直接进入客厅。
桑浅换了鞋后,拿了一双棉拖快步跟了过去,“地上凉,穿鞋。”
凌若南扫了一眼桑浅手里的拖鞋,不耐蹙眉,“不穿,麻烦。”
桑浅在她面前蹲下,将拖鞋放在她脚边,仰头看着她,“穿上吧,女孩子凉了脚对身体不好。”
凌若南垂眸看着蹲在她面前的桑浅,心头一暖,除了妈妈,再没人对她这么好了,可妈妈自从双腿瘫痪……
眼底有些热。
桑浅握着凌若南的脚踝,将拖鞋一只一只给她穿上。
凌若南仰头将眼底的潮湿逼退,冷冷说了一句“真多事”然后大步进了房间。
房门被她反手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她将自己丢进柔软的大床里,头埋在床上,眼泪这才肆无忌惮流了出来。
像黎靳言一样离开不好吗?
为什么要一直跟着她?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她这样的人,不值得她对她这么好。
桑浅盯着房门看了好一会儿,她多次尝试靠近凌若南,可凌若南一直对她十分冷淡,她以为她可以等,等她慢慢接受她。
可现在,她发现她等不了了,也不能等了。
凌若南已经不是抽烟喝酒了,开始沾染毒品了,她怕她再等下去,凌若南就真的毁了,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道她的坦白能不能让她敞开心扉?
桑浅眼中划过一抹坚定,抬脚走过去,推开门,走到床边坐下。
凌若南听见动静,手指蜷缩了一下,趴在床上下逐客令:“出去!”
桑浅坐着没动,“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我不想听。”
桑浅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一般,自顾自讲了起来,“曾经有一个女孩在身怀六甲的时候被男朋友抛弃,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有一个人收留了她。
那个人不仅给她安排住所,还给她请保姆照顾她待产,甚至给她联系好了生产的医院和月子中心。”
凌若南觉得这个故事有些熟悉,没再赶桑浅走,而是平静下来等她继续讲,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出声,忍不住开口:“然后呢?”
桑浅知道凌若南在听,这才继续讲:“有一天,保姆出去买菜,女孩一个人在家,家里突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女孩许久不露面的男朋友,另一个是女孩的妹妹。
两人手挽着手一起出现,女孩站在楼梯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一步一步以亲密恋人的姿态走到她面前。
女孩从来没想过,她最亲的两个人,会用这样的方式几乎毁灭般碾碎她的三观,让她一夕之间失去爱人和亲人,让她的人生陷入暗无天日的深渊。
可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他们不仅背叛了她,还想联手杀害她,他们将她推下楼梯,犹如恶魔般眼睁睁地看着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在血泊中苦苦挣扎,看着她和孩子的生命一点点流失。
最后女孩侥幸生下孩子,他们却还是不愿放过她,将孩子和她,一起丢进了大海。”
凌若南越听越心惊,越听越觉得桑浅说的就是苏漾,在听到最后一起丢进大海,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猛然从床上爬了起来,紧紧盯着桑浅,“不是跳海自杀吗?”
桑浅没想到有朝一日说起过往她可以这么平静,不过提到孩子的时候,她的心还是钝钝的刺痛,“不是。”
凌若南激动握住桑浅的双臂,“你怎么知道不是?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