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稻香村
道家三清天下,一处山水禁制的独峰之上,周遭一派画像,风景秀丽,山水相依,声纹静谧。
在山脚下有一座柳园,不远处缓缓走来一头水牛,有一牧童手拿一根树枝,口中嘿哈,手舞树枝作剑招不停。快到柳园门前,空中无形波纹一闪,像泡沫一般隔断内外,牧童骑牛缓缓消失天地间,好生神奇。
若是旁人看来,一定大惊失色,赞为奇观。牧童及水牛倒是自得其乐,缓缓走进一片草地。
这时,牧童用树枝拍打牛角,口中大喝一声:“卧!”水牛听声便停下脚步,缓缓跪倒,牧童顺势滚下,手脚麻利地把牛拴在树旁,绳儿长长,一旁青草幽幽。牧童丢掉树枝,拍拍身上的浮土草叶,再把裤腿和袖子放下,认真把衣裤抹平,再用准备好的草绳系好衣裤,仔细打量一番,这才抬起头来。牧童看着年纪不大,从身高上打量,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模样精明,有着农家孩子的健康肤色和被生活打磨的老茧。
牧童看了看柳园的大门,双手握拳深吸了一口气,便抬步向前,走到门前,不禁心里打鼓,平时使不完的力气竟然控制不住手脚发抖。
仿佛风声迎客,房门随风而开,视野延伸,园内早有一老嬷嬷站立,笑容慈祥。
牧童看见老人,便心下一宽,赶紧深居了一躬,便紧紧抓住裤管,脸色通红,不敢抬起头来,紧张得汗水顺着脸庞滴下,便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小猴儿,过来”。
牧童听声便抬起头来,看到老嬷嬷面容慈祥伸出右手,手掌不停的划拉,手腕上的红绳鲜艳。
——
牧童乃是山下稻香村的一个顽童,虽是农户人家,衣食能得周全,虽然是看天吃饭,但是上苍一直恩泽,因家中只有这么一根独苗,难免少于责怪;这家人往上数几代均是农户,也没什么长脸面的亲戚,没有眼界也不会讲理,一个疏忽,自家儿子便成了人人口中的太保儿——穷人出“贵”儿。
小小年纪偷鸡摸狗倒是没有,主要是不敢。小地方鸡狗均是大物件,别说是小儿,就算是成人,做了这桩坏事,被抓住了,除了赔偿,一顿老拳泥脚下来,打掉半条命亦是正常。在这儿,偷东西和偷人同罪,打死人是不偿命的,村老都不会庇护。
但是这牧童也不是什么好儿童,三天两头尽是惹事,泥巴、苍蝇、癞蛤蟆,哪家没有被光顾过;上墙揭瓦、下床尿尿真真是习以为常,说起来作恶不大,就是恶心人。农户家里没有什么大道理,棍棒和大骂,最后再来点母亲委屈的哭泣,基本也就是教化了。
这家人还是舍不得这心头肉,往往雷声大雨点小,棍棒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牧童也是配合得亲密无间,喊声直通云霄,提上裤子就能鬼脸连连,好似过家家一般;父亲这时往往无奈,便看向孩子的妈,这时孩童便耐着性子皱着眉听着母亲一遍遍的絮叨,比如说:一个娃娃要听话,不听话要被坏人抓去卖;你怎么就是不听话,老是惹你爹妈生气;你这样子爹妈脸上都没脸面见人,你爷,你爸好不容易累一身汗攒点家当,没过夜就要赔给人家,就是因为你不听话。
孩童哪里听得进去,只是感觉做错事了总得有这么一遭,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他爷爷也是个没办法的,总在这时含着草根长叹一声气。
牧童的变化还得从前几天说起。牧童贪玩,放牛从不按长辈的规定,从来都是我行我素,好在牛儿每次都能吃饱,家里说了几次也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