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余失了反应。
季菀宁忽然松开手,“我给你跪下!只要你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全然不在意周围人来人往,屈膝便朝桑余下跪,双眸红肿,泪流满面,“我求求你,求求你,你是我唯一的女儿……”
桑余眼眸骤缩,立刻把她拉起来,“你快起来!”
乔明辉也没料到会这样,急忙弯腰扶她,“菀宁,你先起来。”
季菀宁甩开他的手,痛哭道:“我只要我女儿回来……”
路人纷纷驻足围观这场面,投来异样、震惊和难以理解的目光。
人群中小声议论着。
“亲妈给自己的女儿下跪?不管做错了什么也不能这样啊。”
“生养之恩大于天,这样做有违伦理。”
“母女之间哪有深仇大恨,何至于让母亲下跪道歉?”
“确实太狠心了……”
桑余耳边“嗡嗡”作响,大脑空白一霎,迈开僵硬的双腿,大步跑出去。
“小余!”阿姨匆匆追上去。
季菀宁扑倒在地上哭喊:“桑余——”
阿姨追出去的时候就没看见桑余的人影,打她电话也不接,恰好这时席靳白打电话过来。
他问:“桑余呢?怎么打她电话打不通?”
阿姨连忙把刚才的情况转述给他听,担忧道:“我看她情绪不太对,现在又找不到人。”
席靳白当机立断,“去找保安调监控,我马上赶过去。”
“好。”
挂了电话阿姨就直奔保安室。
十分钟后,从监控视频里看到桑余往新建的住院部大楼去了,那栋楼刚建好不久,里面设备不齐全,也还没装监控,只有装修工人在工作。
十几层的高楼,找起人来实在不便,阿姨只能一层楼一层楼的找。
季菀宁和乔明辉也在找桑余,担心她出事。
席靳白匆忙赶来,听说人还没找到,心中有了猜测,直接去了天台。
脚步声急促、沉闷地踩在地面上。
顶楼的天台格外空旷,那抹站在台阶边缘上的消瘦身影无比刺眼,摇摇欲坠,稍有不慎就会跌下去。
席靳白眼前出现重影,重重地晃了晃,胸口的窒息感蔓延到五脏六腑,手心渗出冷汗,“余余,你在干什么?”
他压低沙哑的声音,生怕吓到她发生不可挽回的意外。
目睹这一幕,季菀宁失控、惊恐地喊了一声,“桑余!”
席靳白沉声制止:“别吓到她!”
桑余回头,看见他们都来了,眼底的情绪有了波动,“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
席靳白停下脚步,心脏一下一下地收紧,扼住呼吸,“我不过去,你下来,上面很危险。”
“我不下来。”桑余摇摇头,往楼下看了看,喃喃自语:“是不是跳下去,我就能见到妈妈了……”
席靳白脑子里紧绷的弦猝然断开,镇定和沉稳都被吞噬殆尽,“别做傻事!伯母不希望看见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