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连忙拉开抽屉,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嗯,我知道了。就这样。”郑晓静静地听完电话中的内容后,挂断了电话。
这个徐海平居然跟代市长陈宁有关系,听到这个消息后,郑晓和前面金伟的反应一样,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张峰跟了郑晓这么多年,郑晓对张峰也十分了解,如果张峰事先得知徐海平和代市长陈宁有这层关系的话,就是再借张峰十个胆子,张峰也不敢先斩后奏。郑晓对金伟在电话中提到的那个姓白的小参谋倒是并不怎么在意,现在的关键就是要抢在警察之前找到昨晚的那个女子。掐掉一切有可能的线索。
郑晓起身快步走出办公室。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外间的秘书看到郑晓走进来,连忙从位置上站起来,道:“董事长,张总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郑晓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这两天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让一向沉稳的郑晓不免有些慌乱了。朝着张峰的秘书点了点头,恢复到以前儒雅的神态,微笑道:“好,那我打电话给他。”
阴沉着脸回到董事长办公室,郑晓拨通了张峰的电话。
“张峰吗,事情有点麻烦,那个照片上的女人,必须在警察找到之前处理掉。”
“对,必须要在警察找到之前处理掉。”
“其他的,你别管了。这两天,你集中精力完成最后一批货的通关,用最快的速度出手。”
放下电话后,郑晓长舒了一口气,嘴里轻声嘀咕了一句:“既然做了初一,就不怕再做十五。”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晓红脱掉鞋子重重的躺在自己的那张小床上。虽然远没有比大富豪会所豪华套房的那张大床舒服,但是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很有安全感。躺在床上拉开小包,晓红从里面拿出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心满意足的垫了垫。晓红是阳城本地人,三年前父母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工厂倒闭,家境突遭变故的晓红放弃了已经被大专录取继续上学的机会出来打工。一个高中毕业,刚刚踏上社会的小女孩在阳城这座满城都是下岗工人的城市里找一份工作有多么的艰辛。家庭生计的艰辛,父母愁白的头发,学习异常出色的弟弟,最终让晓红抛弃了尊严成为阳城这座城市成千上万的地下性工作者之一。为了不给家人丢脸,晓红选择了离开家,租了这么一间小屋。
昨天晚上一夜工夫,就赚了一万块,如果每月有几票这样的生意,那不用多久她就能买一套新房让辛苦了一辈子的父母安享晚年。成绩出色的弟弟也能如愿以偿,毫无后顾之忧地上他想上的大学。
拿着钱,晓红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包里一阵电话铃声,使得晓红从睡梦中惊醒。昨晚折腾了一夜,一大早就被人从大富豪会所豪华套房中赶出来的晓红,不想接电话,用被子蒙住头,继续睡觉。但是包中的手机却执着的响了一遍又一遍。
晓红终于忍受不了,从床上跳起来,拿起包掏出手机,接通后,没好声气地问道:“谁呀?”
“晓红吗,我是斌哥。”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哎呦,原来是斌哥呀。我是晓红,是不是又有生意关照小妹呀?”听到这个声音,晓红连忙换成娇媚语气,嗲声嗲气的说道。
电话中的这个斌哥对于晓红来说可是个大金主,昨天晚上赚的那个一万块就是这个斌哥给你。这样的主,晓红想巴结还来不及,没想到分手没多久电话又打来了。
“晓红,赶紧到沈河宾馆1106号房间来,有生意。”斌哥在电话中说道。
听到有生意晓红的眼睛顿时一亮,连忙答应的同时,又小心的问道:“斌哥,今天是什么价呀?”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跟昨晚一样,赶紧过来,半个小时。”斌哥在电话中显得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听到和昨天一样的价钱,晓红顿时睡意全消,连忙表示半个小时之内一定到。
挂了电话后,晓红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洗个脸,对着镜子化了个淡妆,从放在屋子角落里挑出一身自认为十分满意的衣服换上后,匆匆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往沈河宾馆。
晓红刚到沈河宾馆,包里的手机又响起来。
“晓红,怎么还没到?”电话那头斌哥的语气显得非常不满。
“到了,到了。斌哥,我已经到大堂了,1106号房是吧?我马上就上来。”晓红连忙向斌哥解释道。挂断电话后,晓红对着手机小声啐道:“催什么催,催命呢。”不过想到做一次生意能拿到一万块,晓红连忙朝电梯口匆匆跑去。
到了1106号房间门口,晓红理了理头发,按响了门铃。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笔挺黑色西服的年轻人站在门口。
晓红眼睛一亮,嗲嗲地叫了一声:“斌哥。”
斌哥点了点头,侧过身子,示意让晓红进来。晓红朝着这个酷酷的年轻人嫣然一笑,甩着手里的包往走进了房间。走到房间里,晓红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的,除了斌哥并没有其他人。该不是这个斌哥想找自己吧?说起来晓红还真的有点喜欢这样不苟言笑但又多金的年轻人。一看就是给大老板做事的,要是能交一个这样的男朋友倒也不错。
“斌哥,是客人还没到,还是你要找我呀?”晓红一边笑着问道,一边想转过头。突然觉得自己脖子上一凉,一根细细的钢丝勒住了她的脖子,紧接着腰上被一个有力的膝盖顶住。
晓红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来得及褪去,只觉得脖子上的钢丝快速收紧,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想用手去抓脖子上地钢丝,但是这个细细的钢丝已经深深地勒进肉里,根本就抓不到。晓红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在迅速的流失,眼前也越来越模糊。在失去知觉的一刹那,晓红终于明白刚才自己接到的电话的确是来催命的。
潘斌用膝盖抵住晓红的腰,双手用力勒紧套在晓红脖子的钢丝,直到晓红停止挣扎后,又用力勒了几下,这才把晓红软软地放倒在地上。
潘斌坐在沙发上喘了几口气,点燃了一根香烟,抽了起来。一根烟抽完,趴在地上的晓红毫无气息。潘斌站起身来,从衣橱里拿出一个硕大的行李箱,把晓红的尸体塞进了箱子。然后拿出自备的毛巾,仔细清理着房间里的一切痕迹,包括自己刚刚抽完的烟灰和烟蒂。最后把晓红因为失禁流淌到地上的尿渍。放进了一个塑料袋里。
十分钟后,潘斌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手里拉着那个硕大的行李箱走出电梯,出现在沈河宾馆的大堂。他向门口的那个穿着制服的门童挥了挥手,两个门童连忙跑过来,吃力地帮着潘斌把行李箱搬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本田车的行李箱里。
阳城南郊北部笔架山,相对已经开发成为国家4a级旅游度假区,北部笔架山尚未开发。这里人迹罕至,有时还市场出没一些野猪,狍子等野生动物。一辆黑色的本田车停在一条仅有一辆车通行宽度的废弃小路上。小路尽头看不到人,却能听到不远处深坑里刨土的声音。在坑边摆着那个硕大的行李箱。
刨土声音停止,潘斌一下子窜出了坑,抹了把脸上的油汗,展直身体用警惕的目光巡视着周围。如今已是傍晚时分,一轮半坠的残日悠悠晃晃地挂在远处的天边。一阵秋风吹过,依稀还能听到远处山顶寿安寺晚课的钟声。已经有些发黄的树叶依旧顽强的挂在树枝上,随风摇曳,希望能留住最后一丝翠绿。
潘斌收回目光,看着脚下的箱子,自言自语道:“这里的风水不错,早点投胎吧。”说着,蹲下身子,把箱子推入坑中,然后挥动铁锹迅速地向坑里填土。
把坑填平,潘斌站在上面用力踩实,从旁边又搬了几块石头压在上面。完成这一切,潘斌拿着铁锹,晃晃悠悠地走到车边,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那个装着毛巾的塑料袋,用打火机点燃了袋子里的毛巾,拿到嘴边点上了自己嘴上叼着的香烟,然后把袋子扔到路边,很快毛巾连同袋子很快化作一片灰烬,一阵秋风吹来,四处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