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盛心里着急,脚下生风很快就到了榆林镇。
昔日喧嚣的镇子不见了,取而代之不是萧条两个字能概括的。
远远望去,很多房子都塌了。
以前一趟趟整齐的屋舍都变的东倒西歪,都是火烧的痕迹。
有些屋子前面还有人在收拾残局,离的远,再加上一个个都造的根本就看不出本色,金盛也没工夫去分辨他们是谁。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家变成了什么样了。
金家在榆林镇的边缘地带,所以金盛很快就看到了自家的院子。
“他们老罗家还要不要脸,不说那个罗家老太太…。”气的金盛连亲家母都不叫了,“也是利手利脚的,就是那罗家的大小子也七八岁了吧,他们哪来的脸坐车上,让咱们燕姐儿三岁的孩子在地上走。”
他家所有屋子的屋顶都不见了,看那烟熏火燎的样子,铁定是鞑子放的火。
在金燕小小的心思里,只要有爷奶的地方,她就不会饿肚子,还能有肉吃,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生啃萝卜白菜。
金峰偷摸的看了一眼罗氏,沉默了。
“爹。”金峰之前还一直在闺女面前装坚强,这会儿看见了亲爹,也和燕姐儿一样抓住亲爹的胳膊,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嘴唇颤抖着,说不下去了。
金峰偷眼瞧了瞧他爹的侧脸,他好想逃,可是他逃不掉。
果然,燕姐儿的话落,金盛就骂了起来。
罗氏: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爷~”
罗氏开口想阻止,让闺女别说了,公公听了肯定得生气。
他不是原身。还有就是有些人你给他脸他自己都未必要。
金峰见自己糊弄不过去,才咬牙说道:“我们去了罗庄,罗庄的人还不知道鞑子的事。”
“都差点打起乃。”燕姐儿吃完大肉包子,也跟着说起来。
亲爹简短的一个字,金峰差点儿尿裤子,他怎么觉得几天没见他爹好像变了一个人,他有点扛不住了。
“金老二,老子问你话呢,你哑巴了,信不信老子捶你。”
他又偷偷的瞄了一眼,他爹威严的侧脸,就把在罗家的事情痛快的说了一遍。
燕姐儿听了爷爷的话,小嘴儿又扁了扁,心里琢磨着还是她爷对她好,她娘啥也不是。
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金峰又狠狠的瞪了罗氏一眼。
不太干净的小脸儿,转眼间就成了大花猫。
“咋的,有啥不能说的?”金盛知晓金峰是顾及罗氏的脸面,原主夫妻俩也是。
罗氏:你干啥总瞪我,那是我爹娘干的又不是我干的。
“说。”
“爹,我要吃大肉包子。”
金峰:他爹啥时候学会算命的,还算的挺准。
金盛看着大孙女儿红色的夹袄都脏的看不出来本色,原来红润的小脸儿都是菜色,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个小刺猬,就心疼的哄着:“乖,告诉爷,谁欺负我们燕姐儿了。”
金盛都不知道自己是咋走到自家院门口的,原来的木门也被烧成一块一块的碎渣掉在地上。
金峰听见闺女喊饿,心也像油煎似的,他狠狠的瞪了罗氏一眼,就抱着闺女出了地窖。
“姥和表哥坐车,不让姐儿坐,让姐儿在地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