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黛身体不好，性子又惹人疼，他们怎能不多挂记几分？乔平点点头，最近村里也没有人来申请宅基地，就让他住在旁边，也不算是开后门。再说了，这小子对他们家白菜虎视眈眈了许久，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怕不是回去都要飘起来。乔平把破旧的毛巾捏得满是褶皱，不爽至极。左泽大脑晕乎乎，脚步轻浮，好像走在云端上，满眼的迷茫喜悦。脑中一直浮现着乔青黛那个同意的笑容，开门的时候更是被门槛绊了一下。随后走到堂屋时，又忘记推开门，额头撞到门板。因为不留神后退几步，还带到了旁边的工具。被这些噼里啪啦声响吵醒的左牙牙揉着眼睛出来，就看到自家哥哥蹲在门口捂着脑袋，还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左牙牙嫌弃的咦了一声，转头回去将坐在床上发呆的左阳阳拉起来。给他整理了外套和厚实的裤子，见他穿好之后才手牵手出门。两个小孩共同擦了擦脸，弄好了自己的小头发。可左泽还沉浸喜悦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对外界没有反应。左牙牙看到，心里也有了个猜测：“哥哥！姐姐答应你了吗？”“嗯！”“那太好了！”左牙牙跳起来，连忙回去把自己的小箱子拉出来：“这个是给姐姐的礼物……这个也是……这些都是给姐姐的礼物！”首饰盒里，有些是植物结出来的硬果子手链，中心被掏空，用线串起来，是类似珍珠似的首饰。他们乡下娃儿就喜欢串这些东西来玩。串成圆圈，戴在手上。串成长链子，戴在脖子上，好看又实用，还能发出叮叮的声响。最主要的是，这玩意儿长就在屋子附近，不花钱也不花票。只需要出些力气等他们果实变白变黑的时候，取下来串起来就可以用。像左牙牙这样的小丫头，最喜欢的就是收集这些珠子。看着正在数宝贝的左牙牙，左泽起身：“别数了。”他走进去给两个小孩收拾了一下床铺，折好被子。“姐姐的礼物，哥哥会送。你们就好好长大吧……”他抱了抱左牙牙，再抱了抱左阳阳。这小妮子不管是奶奶从哪里抱来的，他都会视如己出，将她和左阳阳一起养大，当一辈子的兄妹。“我知道啦！”左牙牙恋恋不舍地收回自己的小宝贝箱子。这些都是她千辛万苦收集来的东西，不过既然哥哥说了，她也懂了。这些果实、石头一点都不贵重，怎么可以送给姐姐？大人们常说，新媳妇要带贵重的东西才能压得住，不然就被那些流氓骗子骗走了！左牙牙肯定地点点头：”哥哥，你是不是该拿宝贝出来给姐姐压压身子！”左泽思考半天才明白，左牙牙这个压压身子指的是什么。以前老人们常说闺女如果没见过世面，就容易被外面的人用一两块银元给哄走。现在左牙牙这么说，想必也是怕好不容易答应自己的对象被人家骗走。看着满脸喜悦纠结的左牙牙，左泽眼里泛着温和：“好，哥哥把宝贝都拿出来！”虽然说处对象不是定亲，用不着那么隆重。但该有的还是要有的…左泽回房摸索了半天，最后拿出一对金镶玉的手镯。想起这对手镯的来历，左泽神色暗淡。奶奶，你盼望着孙媳妇已经有了。她很好，我很喜欢。等定亲了，再带她去看你和爷爷。他摩挲着清透如泉水却被金色镂空花纹锁在其中的镯子。贵气又透着优雅，看着就分外叫人喜欢。左泽找了一个普通的小木盒子放入，随后才带着两个穿戴整齐的小娃娃踏出门口。哪怕一夜未睡，他也并不觉得困。兴奋地大脑反而让他越来越精神，恨不得绕着青山跑个五六圈。一路上天光破晓，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晴天。左牙牙边跳边蹦，看到路过的婶子还连声祝福。见两个有福气的娃这么嘴甜，大家都忍不住笑着应下。左牙牙嘴甜人又机灵，哄得那些婶子们眉开眼笑，手里的瓜子糖果更是他们俩的口袋往里塞。左阳阳红着脸，小声学着左牙牙说了两句吉祥话，叫婶子们忍不住喜爱。“这两个娃娃真是可爱，不过牙牙的性格好像要比阳阳更强势？”“女娃强势才好，以后不会被人欺负。”有婶子边带着自家男人进山边讨论着。青山依旧，走到边缘就能摘采些野菜。大年初一，他们不上门拜年，但也会出门晃晃。但若是在路上晃来晃去遇到人，那就不算串门。左泽不在意这点，他和乔家迟早是一家人，今天上门也没什么。乔奶奶也开口邀请，不然左泽也不敢轻易过来。看到人来了，乔奶奶连忙出来，迎着他们：“快进来快进来！”见左泽手上还拿着个盒子，乔奶奶假装生气：“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左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左牙牙却没有这么多顾忌：“这是给姐姐压身子的宝贝！”说得是老气横秋，但乔奶奶这个老人家立马就反应过来：“你这小丫头……”她掐了掐左牙牙越发白嫩的小脸蛋：“进来吧！”乔青黛并不懂压身子是什么意思，但她以前看过新媳妇进门就被下马威，或者是有什么仪式防止逃跑的……不过左泽和自家奶奶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还是乔文君在她耳边给解释，乔青黛无奈失笑。这一看就是那小机灵鬼的主意！她哪用得着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