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即初!”
许鸢被猛得惊醒,眼前清纱帐帘轻摇,梦魇渐去。
她忍着头晕目眩也要起身,她要去找萧即初,原以为两人会同葬火海,可自己没死,那他如何了?
门被吱呀推开,走进来的却是江无忧,沈练心二人,她的心突地涌出一种莫名的酸涩,失神的看着两人,想问的话也噎在口中。
江无忧拿了个小木椅坐到她跟前,一二连三叹气,许鸢轻闭上眼睛,缓了几口气,眼角竟然落下几滴晶莹,哑声道:“他死了么?”
“啊?”
“谁死了?”门再次被推开,许鸢回头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她一时看不清他的样子,直到他慢慢走向她,轮廓,眉目渐渐清晰,短短时刻竟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没死?
许鸢斜睨了江无忧一眼,江无忧莫名其妙的耸肩。
“这么希望我死啊?”萧即初落在她跟前停步,双手环着,一副傲娇姿态“不知是谁昏迷了三天,差点去阎王那报道了。”
许鸢剜了他一眼,被气得直咳嗽,沈练心忙去扶她,开口道:“萧师弟,还是少些话吧。”
江无忧也道:“就是,人家刚才还为你哭了,你怎么能这样!”说着还替许鸢锤了他两下胸口。
“你哭了?”
“谁哭了!”
几乎是异口同声,许鸢咬牙切齿的看着江无忧,吓得他捂住嘴溜了,半道折回来又将沈练心给拉了出去。
那两人走后,这两人一个卧床,一个居高临下的看着,又是同语,不知哪来的默契。
“你…”
“她…”
萧即初噎了噎嗓子道:“看在你差点死了的份上,你先说吧!”
许鸢皱眉:“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萧即初笑道:“不能”
许鸢无语至极,这人平日傲慢就算了,怎么愈发的幼稚?
“当时是怎么回事?”
萧即初答:“江无忧带着城民将我们救了出来。”
其实他当时也昏死过去了,不知当时究竟是何情景,这些自然是江无忧说给他听的。
许鸢眼睛一亮:“那赵春儿有没有救出来?”
萧即初摇了摇头:“偌大的飞云观只活了三人,你我,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许鸢的眼神重新晦暗了下去,她疑道:“若是有那么多人相救,不可能只活着我们呀?那女孩是谁?”
萧即初道:“事实就是如此,那女孩是数月才入飞云观的失独女修。”
许鸢叹了叹:“那赵春儿见到江无忧最后一面了吗?”
萧即初道:“许是见了…”
“当然是见了”又有人推门而入,是一身紫衣,满头小辫子的周灵。
她嗤笑道:“他那哭叫声堪比狼嚎,叫人忘也忘不了。”
“忘不了?那你可别爱上我。”江无忧和一行人后脚刚到,就听道她在唧唧歪歪。
周灵转过身去,一边拨弄着小辫子一边笑道:“你这人,什么都不行,却盲目自信,偏还薄情寡义,谁要喜欢你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和那赵春儿一般!”
江无忧眼神一冷,厉道:“你再说一遍?”
周灵笑道:“怎么?再说一百遍又如何?我会怕你?”
江无忧道:“你总有一天会祸从口出,死都不知如何死得!”
眼看两人即要掐起架来,和事佬沈练心凌川一人拉一个,才熄了战火。
旁得祁尧这才站到人前,道:“此番有重要事情说,大家稍安勿躁。”
他手正拿着合着鞘的剔骨剑,他看了许鸢一眼,才慢慢将刀递上:“掌门让我将这剑交由圣女处置,他老人家和周谷主回了夷山。”
许鸢看着这把剔骨如泥的禁剑犯了难,她哪知道要如何处置,要按她想法,据为己有倒是不错,可他们能干么?
这时,萧即初突然拿过剑,道“此去雁关凶险无限,不如带上它。”
许鸢眨了眨眼:“去哪儿?”
这不是她去老家囚神山的必经之路嘛?他们要去那做什么?想着想着她就神游了?难道是又要打仗了?她现在是圣女的身份,也就是让她去打她的老巢?这怎么能行?
“不行!”她脱口而出。
“哦对,我们还没和圣女说呢”江无忧凑上前来:“那个圣女大人,你这不行也得行,我们是奉命去雁关办事儿的。”
许鸢抬眼看了看这形状各异的六人,傲娇毒舌萧即初,没个正形江无忧,立不起事凌川,藏着掖着祁尧,面冷心热沈练心,比她还妖女的周灵,以及自己这个披了圣女壳的真魔女。
怎么看怎么不对味,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她可不想组什么小分队去行侠仗义,更不可能把自己置于险境。不过想来,雁关离囚神山只有车时三天之距,如果她能从雁关溜走,那不是便利非常?
所以她问:“何时出发?”
六人都被她突然改口搞得一愣。
江无忧问:“圣女不问为何?”
许鸢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自然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