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最初几代人甘愿坚守,世世代代也会时过境迁。</p>
趁神柏仙休养的时候,他们和山里的诡物达成共识,重创了它,因为他们不止想出去,还想借诡物的力量出去当“人上人”。</p>
结果是它惨胜。</p>
“变成诡物最可怕的是,你会逐渐忘了你是谁。”</p>
神柏仙略过那些人的下场,只说自己陷入沉眠,再醒来时,木村又是另一番变化。</p>
夏其妙总结了下,大概就是同类之间互相迫害,男女比例失衡,医疗技术落后,死的人多,出生的人畸形,里面的人快死绝了。</p>
山里的人之所以还没有死光,是因为他们做了一点“措施”。</p>
村子被分为大木公村和小木公村,大村掌握向外的通道,他们会引诱人进来,同时弄到外面的货物,输送进小村。</p>
小木公村里的人,是被圈养起来的类似于“种猪”的存在。</p>
他们被封闭在更深的山里,唯一的任务就是保证基因“不被污染”就行。</p>
大木公村则是还没有放弃和诡物合作,开始尝试从诡物那获取力量。</p>
某骼仙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在大木公村的,它的原身是被制造出来的怪胎,靠着吸收同胞姐妹的营养才活下来。</p>
它的身体两边各长着三颗肉瘤,那是未成形的生命留存于世的痕迹。</p>
它智力低下,只会喊“某”,被发疯的母亲掐死后,变成诡物吃了母亲。</p>
吃了这一个妈妈,再去找下一个妈妈。</p>
“照这样说,它头脑简单,情绪极端,不像是能做出这么多事情的样子。”夏其妙爬了一半,摸到分叉处,坐在上头歇口气。</p>
“它从生到死都在被人利用着,而且,诡物自有天教。”</p>
“什么意思?”夏其妙皱起眉,她无法理解后半句过于玄乎的话。</p>
“吾解释了你也不懂。”</p>
又是这句话,她摸着树杈上粗糙的纹路:“懂不懂也得你解释了再说。”</p>
“源力不是死物。”</p>
这还真不懂,短短六个字,分开她都认得,合在一起也太难解了吧。</p>
“吾不确定你能听到什么,但是意义应该是准确的。”</p>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饶是她这个自认为很会分析言语的人,也觉得难以下手。</p>
“你知道我们的语言不通,现在讲的话是被翻译过的?”夏其妙呼吸一窒,刚刚那句话换种说法不就是“它不清楚翻译成什么样子,但是它相信译义没错,是可以转达给她”的吗?</p>
“源力不是死物,”神柏仙重复一遍,“靠它才能顺利对话。”</p>
它稍一思考,举了个例子:“吾给大丫取名时,只取了此界的一个字,意为愿她如山似水,那么,你听到的便是你所知晓的对应的字。”</p>
汕,水字旁加山。</p>
“如果没有对应的字,那就是意为山和水的两个字。”</p>
这就是噬诡玫瑰交检讨的字数存在差异的原因。</p>
玩家之所以活动在不同的世界,还能听懂异族语言,是因为源力在翻译?</p>
的确,不可能是游戏在翻译。</p>
因为林绛丹和诺厄非尔斯他们不是在一个世界,但也能听懂彼此的话,甚至噬诡玫瑰还是被诺厄非尔斯教着写字的。</p>
她原先只是以为它们都属于诡物,所以能无障碍交流。</p>
从神柏仙的话来分析,事实也如她所想,只是她没接触到更本质的东西——它们都是由源力构成的,交流其实是在用源力交流。</p>
如果不是游戏在翻译,那么为什么玩家在第一次进副本的时候就能听懂异世界的语言?</p>
那个时候,新手不可能从未通关的游戏里获得源力。</p>
这就指向她之前已经察觉的可能了,玩家或许“自带源力”。不是游戏给予的,而是本身就拥有的。</p>
其实夏其妙一直在思考,玩家的骨与皮和疗养院的人有什么相同之处?</p>
现已知疗养院处于大木公村,人员的准入条件是拥有“灵”,“灵力”与“源力”从某种程度上是相近的。</p>
同理可得,玩家处境相似。</p>
她问了出来:“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跟村子里的人一样,天生有‘灵’?”</p>
“不一样,‘灵’是会随着时间溃散的,但是你,或者你真正想问的,玩家,身上的天生源力是不会溃散的。”</p>
“你们,更加危险。”</p>
“时间快到了,最后一句忠告,诡运是相趋的。”</p>
神柏仙的话音静下,夏其妙眼前的白雾散去,她隐约看见奇形怪状犹如呐喊的高大木林,仿佛树里被封印了各种扭曲人形。</p>
等着雾气彻底散去,她看到的是诡楼和不知所措的小女孩。</p>
张萦跟着自己钓上来的“鱼”面面相觑,真是梅开二度。</p>
“罗罗!”她赶紧把钩子解下,做贼心虚般地踢远了些,然后才发现四周景象的变换,“咦?回家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