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裴晏有可能喜欢她,江禾舒的心脏就不受控制地乱跳。
她移开视线,看着还没洗好的菜,默不作声。
裴晏说的话对郭建业和高红秀等人来说,很不理解。
在他们看来,就算身体再弱的人,也不至于不能碰凉水,另外,洗菜这种活儿,村里两三岁的小孩都能做。
所以,他们并不相信江禾舒真不能碰凉水,只当裴晏是在说面子话。
当然,心里这么想着,他们也不会当面说出来。
郭建业笑着点头说:“这里有孩儿他妈和俺儿媳妇,不用裴夫人帮忙,裴夫人回房间休息吧,灶房烟气大,别熏到你了。”
江禾舒有些无奈,她真不是瓷娃娃,不会一碰就碎。
并且,她说:“郭叔,你们不用这么客气,喊我名字禾舒就行了。”
郭建业和高红秀都是她父母辈的人了,喊她一口一个裴夫人,听起来很怪。
裴晏也跟着说:“对,喊我们名字就行。”
郭建业却不同意,“你和裴总是我们大河庄的大贵人,你们给我们娃子建了学校,让我们村和邻村的娃子不用跑十来里地去镇上上学。”
“如果放在一百年前,我们都得给裴总塑像建庙,供奉香火。”
听到这话,江禾舒脑海里勾勒出一个画面,雕像版的裴晏被人放在庙里,村里的大人小孩又是烧香又是跪拜。
那种画面……
虽然知道郭建业是好心,是感激,但就是很好笑。
江禾舒低头憋着笑。
裴晏瞥她一眼,满眼无奈。
他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冲江禾舒道:“你不想回房间就找个凳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穆老爷子曾经说过,江禾舒身体虚弱,可以多晒太阳。
比起回房间,江禾舒更愿意晒太阳,闻言便同意了。
等江禾舒坐好,裴晏解开袖扣,把袖子卷上去,露出结实精瘦的小臂。
他蹲到江禾舒刚才蹲的地方,接替江禾舒洗菜的活计。
见此,别说郭建业了,高红秀婆媳俩也都愣住了。
郭建业连忙说:“裴总,这哪是你做的事走,咱回屋歇着。”
高红秀也说:“这都是我们女人的活儿,裴总你去屋里。”
裴晏摇头,“洗菜从来不是女人的活,男人也能洗。”
高红秀看向丈夫,郭建业继续劝说,过了会儿,见裴晏劝不动,他看向江禾舒。
江禾舒摆了摆手,“阿姨能洗菜,我也能洗,裴晏怎么不能”
话虽是这么说,但谁家大老板亲自洗菜啊!
可郭建业又不敢动手拽裴晏,只能站在旁边干看着。
等裴晏好不容易把菜洗好,郭建业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裴晏说:“我老婆把缸里的水快浪费完了,挑水的工具在哪里我去挑水。”
“不用不用,水没了我等会儿去挑。”郭建业恨不得把裴晏当祖宗供着,怎么会让他去挑水
只可惜裴晏不听,无奈之下,郭建业拿着桶,领着裴晏出门了。
过了十来分钟,烟囱冒出缕缕白烟,一股香味从厨房飘出来。
与此同时,裴晏挑着第一桶水走进院子。
裴晏经常锻炼,体力很足,但把水缸补满的时候,身上还是流了很多汗水。
村后有一条小溪,平时大家都在那里取水用,或者去村中间的井里打水。
无论去哪里,路程都不算近,村里的路又不太好走,很累。
毕竟裴晏受这罪是因为她,江禾舒拿着准备好的毛巾过去,“擦擦汗吧。”
裴晏看她一眼,“嗯”了一声,却没有要接过毛巾的意思。
江禾舒疑惑地看向他,裴晏面不改色道:“我的手脏。”
不仅脏,他的手指上面还磨出了泡,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