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慢慢掀起眼皮来,眸色很深,嗓音也有些沙哑,“报警的话,警局里可以看到。”
顾念施面色飞速地变红,她低头二话不说,快速地点开手机屏幕点删除键。
“我往邮箱里备了一份。”
男人目光盯着她葱白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说。
顾念施快要被逼疯了,“你想干什么?”
“这话我应该问你,半夜爬上我的床,赤着身子百般勾引,驱逐都不成,你在蓄谋什么?”
男人吐出一口烟来,目光变得沉冷,眼眸深处,压着沉甸甸的危险。
顾念施在心里冷笑,她这会如果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白读了这么多年的医。
昨晚她喝的酒里被下药了,这件事是宗浩文和这个男人串通好的,以至于这个男人连后手都提前准备好了,正常人谁会在自己睡觉的房间里安装监控?
可他现在贼喊捉贼,倒打一耙,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经过了一晚,她体内的药性已经消失殆尽了,可就算去医院查验了又怎么样?
她要告谁?宗浩文还是这个男人?现在的她,哪个都惹不起。
以前她有父亲的庇佑,然而父亲去世后的这一个多月里,她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树倒猕猴散,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顾念施只感到深深的无力和绝望,她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却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男人等了半晌只看到她僵在原地,一张涨红的脸慢慢变得苍白无色,心里无由地生出一股焦躁。
他站起来,颀长的身形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道“想报警还是想要钱,去公司找我,我还有事。”
他指尖夹了张名片放到桌上,黑色烫金的名片上,只有醒目的两个字宗城。
顾念施连看都没看,她现在就像是被戳痛的刺猬,脸色绷得紧紧的,对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出来卖的。”
男人似乎没听见似地自顾捡起桌上的一个盒子扔到她手里,淡漠道“把这个吃了,可以走了。”
顾念施拿起那个盒子,看了一眼便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男人吃干抹净以后还会坐在这里等她醒来。
他是生怕她怀孕赖上他,排除后顾之忧。
顾念施一言不发地拆开那个盒子,当着他的面,抠了颗药出来。
她端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水杯,顿了下,她很想把杯子里的水泼到这个男人的脸上,手指骨节攥到发紧,却终是低头把药咽了下去。
然后,她把水杯放下,木愣愣地转身往房间外面走。
男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拉开房间的门,径直走出去,房门悄无声息地合上。
他拿起手机,将里面那个未接电话回拨了过去。
“查的怎么样了?”
“确实是宗浩文的女朋友,谈的时间不长,据说宗浩文前前后后追了快一年刚追上的,他们那个圈里的人都知道,听说挺宠她的,新鲜劲还没下去。”
宗城望着那张空寂的大床,“昨晚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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