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前辈您说……皇帝当真已从江都回来?”皇城外的大营帅帐内郎奉犹疑了好半晌忽然朝着欧阳希夷悄声问道。
此时日近晌午清晨召集入帐的众人却已怀着满腹疑窦与焦虑地散了开去只余下欧阳希夷与郎奉两人依旧跪坐在席位上不动。
“此事应该不会有假了”欧阳希夷熟悉郎奉的为人听见他最先问起的人竟是隋廷皇帝而非王世充便心知他随从故主王世充的心思定然动摇暗为好友叹息一声终于还是沉吟着说道“不然就算独孤峰那帮人耍得出这等疑兵之计于事亦无太大的裨益。”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皇帝在江都有着大好局面却为何要自陷险地呢?”郎奉皱着眉头口中喃喃地自言自语他的人生信条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因此对杨广此番突然地莅临危城煞是不解。
“杨广的行事素来出人意表”欧阳希夷淡然说道“这数月来他的举动比较前时便判若两人由此他的莫可揣测可见一斑。”
欧阳希夷语毕凝望了郎奉一眼瞧见他的脸色忽阴忽晴想是心中正作那天人交战他生平最是鄙薄这等趋炎附势的小人这些年来他与多年的好友王世充日渐疏离亦是由此缘由的关系。
“罢了罢了各人有各命世充兄既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呢?老兄弟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啦。”一念及此欧阳希夷顿时心灰意懒再也不屑与郎奉相处一地。他便待拂衣起身告辞他去。
“报……”便当此时帐门突然被人掀起紧接着便见一名中军传令兵跑进来禀报道“郎将军欧阳先生皇城内有数人出来。”
“皇城内有人出来?”郎奉想是估计不到竟有这等突状况。他甫一听闻忍不住地惊咦出声下意识地霍然起身离座半晌才知自己失态了但还是禁不住地朝欧阳希夷望去。眼中尽是探询的意味。
“郎将军眼见为实”欧阳希夷亦是惊奇皇城内的皇帝竟这般快便作出反应他决定还是暂留下来“不若我等先去看个究竟。”
待得郎奉与欧阳希夷两人在数十名亲兵的簇拥下。跨上骏马匆匆地赶到外营的辕门的时候那里竟已经聚集了十数名各级将佐和满脸戒备的数百精锐兵士。王玄恕、宋蒙秋、玲珑娇、陈长林等人亦已被惊动他们各个都已刀剑出鞘赫然站在队伍地最前列。
“郎将军来了……”郎奉一行人驰近辕门轰隆的马蹄声登时暂时地吸引住辕门前那帮人的目光等到迅下鞍的郎奉等人疾步奔趋至队伍近前的时候站立的众人包括王玄恕在内纷纷向他施礼。
郎奉与众人厮见客气一番后。焦躁的视线便立即转向对面地皇城城门的方向运足目力张大了眼睛急急地看了过去。
巍然屹立在皇城前的城门还是紧闭阖起似乎从没打开过。而高大雄伟的城墙上无数面绘龙旌旗依然飘扬猎猎。雪亮耀眼的刀枪也是冰寒彻骨高墙厚壁衬以披坚执锐地甲士教人望而生惧。
“如此坚城谁人能破?”郎奉心中暗自忖度道头顶上虽有秋末暖融融的阳光普照但他还是愈想愈冷一时间他的脑海之中各种各样的打算或是退路不能自禁地不止息地翻腾窜起。
“过来了!”旁边的王玄恕一声大喊将郎奉从恍惚间惊醒他猛然抬头眺望只见十数丈外真地有四人沿着大道迅疾奔来。
“怎么……怎么可能?”宋蒙秋看清渐渐驰近的其中一人的面貌禁不住地失声叫道“竟然……竟然是大公子!”
周围地将佐虽知王世充父子为人掳掠而去但其中的真正内容却不得与闻见到王玄应突从被自己的兵马团团困住的围城中跑了出来哪里禁得住满怀的疑问纷作哗然之态左右亦是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宇文伤真的到洛阳来了。”欧阳希夷极目看去亦认出那王玄应身旁的高大威猛的老者正是宇文阀地阀主宇文伤。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间脸色灰白的王玄应已引领着宇文伤以及另两名麒麟卫大步奔至辕门前高声叫郎奉等人出营迎领皇帝谕旨。
正凝神静望的郎奉等人听清王玄应的呼喊后顿时傻了眼……
却说皇宫东的藏春阁内曲弯双腿地杨广正笑眯眯地倚着榻屏口中津津有味地嚼食着身边的俏丽宫女奉上地鲜果啧啧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