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的晨光照耀着整座场主府邸在宽敞的“飞马轩”内商秀绚正踞跪于轩内东面的上座接见从城外战场上归来的二执事柳宗道以及三位来自远方的使者李唐朝的使者。
杨广与单琬晶分坐于上座两侧而李秀宁当先跪坐在右下席她的下三个席位则安坐着她的父亲派遣而来的使臣;左下席牧场大总管商震、二执事柳宗道以及数名牧场副执事依着职位高低顺序列坐各人座前均是摆放着一张上置美食的几案。
“封侍郎舟车劳顿辛苦了”商秀绚待得举供膳食的侍女徐徐退下便即微笑着捧起案上酒樽遥敬李秀宁下的一位留着五缕长须的儒服男子“请饮满此杯。”
轩厅内诸人俱是微笑举起酒樽相和那被商秀绚呼作“封侍郎”的儒服男子先朝左近的李秀宁从容一礼然后举樽抱袖与诸人谦让了一番再一饮而尽。
杨广将自己樽中的清冽美酒倒入嘴巴闭眼回味感觉还不如记忆中的“浏阳河”来得香醇他睁了开眼随着众人放下酒樽视线匆匆飘了一眼三个来使中那两个中年大汉接着便紧盯在那个行止高雅的“封侍郎”身上。
这“封侍郎”年纪约莫四、五十许间头束青巾红光满面一双眼眸开合间神光隐然他举动淡雅闲散颇有点仙风道骨之气。
杨广眼光一扫把这个来使的容貌收归眼底刹那间他的脑海里顿时浮起一个名字:封伦封德彝!
----决计错不了!这人便是前时叛变大隋远赴长安。投奔李渊的前内史舍人、现被李唐国主李渊封为礼部侍郎的反骨仔封德彝!
杨广极目所去却觉自己的视线与那封德彝隐含深意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他心内不禁一动:难道他还认得出形貌已然大改的我?
封德彝似是浑不在意地看了杨广几眼便低眉放下滴空地酒樽面色平静地跪坐在蒲团上。
“封侍郎唐皇陛下贵体无恙吧?”商秀绚笑问道。“贵我两家虽然往来不绝但不见他老人家却也将近六年了”
封德彝叉手俯身回道:“场主有心了!小使出京之时陛下诸般事情皆顺心称意兼之饮食无碍龙体康健得很。”
“如此甚好!”商秀绚美目宛转。顾视了下的李秀宁一眼缓声说道“此间已有秀宁公主但不知封侍郎莅临是否更有另事?”
封德彝环视了轩内面露好奇之色的诸人。扫过杨广的时候溢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淡然说道:“小使随同二执事入堡。并无有奉得陛下旨意此般只是顺路问候平阳公主殿下以及拜见场主芳驾罢了。”
“封侍郎客气了!”商秀绚向李秀宁颔轻笑适才朝封德彝看了过去抬手招呼道“是了光顾着说话大厨们精心准备的菜肴都快凉下来了。各位都请用膳吧……”
主宾欢乐融融持续了约有两个时辰。待得撤去酒席封德彝以及他的两个中年随从跟着李秀宁另去他处话叙而商秀绚则唤了商震、柳宗道去议事杨广与单琬晶亦在商、柳两人怪异地目光中出席这次的会议。
“柳执事贼寇果真扫殆干净了吗?”
暖融融的阳光将“讲武斋”照映得亮堂堂。斋内的描金几案桌椅以及各类什物都染上了一层璀璨夺目的金光。
商秀绚踞坐于席。单琬晶、杨广、商震、柳宗道四人则分列在左右两侧地下席浑身上下皆披上了薄薄的亮芒。
“是的场主!”柳宗道俯身恭谨地答道“昨日子夜困守西峡道的贼寇与李密遣来的骑兵竟妄图从峡尾突围为我方侦骑探知大执事得报当机立断立即尽起兵马前堵后截终将那残剩地三千敌人分作两股在奋马原野的前缘团团包围了起来。”
“一夜大战慌于亡命的敌军主力顿为我牧场战士杀得溃败收俘近千役中虽有数百贼兵四散逃脱但依属下料想他们定然难逃我牧场游骑地追杀因此现时已经可说我牧场之外患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