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浑身僵住，刚刚只顾着腰酸腿疼背也疼，完全没有留意到那个隐秘的位置。如今听陆随墨这么说，沈云初才骤然感觉到了那个地方有种难言的肿胀感，甚至有点发麻，像是那东西尚未从她身体里离开。她脸色骤然变了。“陆随墨！你给我滚出去，今天我都不想再看见你了。”陆随墨垂下眼：“可能不太行，我还得给你送饭菜，送东西。”“毕竟，你应该不会希望，有其他人看见你这副模样吧？”“而且我也不可能让别人来。”“除了医生。”陆随墨抬眼：“又或者，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给你上药？”“滚。”沈云初气急败坏，直接将被子拉了起来，缩进了被子里，她下次半夜起来发现陆随墨不在，也绝对不会再去找了。去找了，最后受罪的人是她啊。陆随墨听着她那仍旧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忍不住弯了弯眉眼。沈云初听见有脚步声渐行渐远，才悄悄将被子掀开了一些，朝着门口看了一眼。陆随墨果然已经离开。她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情形，眉头蹙了蹙，总觉得昨天晚上的陆随墨，有点不对劲。是发生了什么吗？可昨天晚上她回屋睡觉前，都还去书房看了一眼啊，那时候陆随墨都还一切如常，还在开电话会议。是后来出了什么事？沈云初闭上眼，眼前却控制不住地出现了昨天晚上闪电划过天际，她看见的陆随墨的眼神。那种几乎没有任何波澜的，一种濒死的平静的眼神。沈云初骤然睁开眼，不敢回想。陆随墨那时候的状态，太不对劲了。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那样的眼神是因为什么，不知道他在做的时候，一直执着于让她出声是因为什么。可她也不敢问。即便是问了，陆随墨也应该……不会说。会不会，与他之前几次失控有关？和他的病有关？沈云初下意识地点开了搜索引擎，搜索记录上还显示着之前她搜索的那些记录。是她上次搜索的那个名字，邱童。她记得，这个邱童，在北城开了家心理诊所。陆随墨十有，是这位邱医生的病人。这位邱医生，应该知道点什么。可是她即便是找到了这位邱医生，她也断然不可能跟她说陆随墨的病情。这是病人。尤其对于心理诊所而言，病人的，格外的重要。沈云初心思转了转，还是忍不住地从网上找到了那心理诊所的官网，点了进去。沈云初在上面看了一圈，点了线上咨询按钮。这家诊所咨询费高昂，即便是线上咨询，倒是比同类其他诊所的线上咨询量稍稍少一些，很快就排到了她。沈云初选择了邱童，支付了诊费。虽然已经是晚上，但那边很快就有了动静。邱童：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沈云初顿了顿，她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述。在对方又重复了两遍之后，沈云初才终于回复了：我想请问一下，精神病遗传检测，有参考价值吗？邱童：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有些精神类的相关病，遗传的几率还是挺大的。邱童：但即便是检测出了相关基因，也不代表着就一定会发病，精神类的疾病的发病，还是更容易受一些外在因素的影响。沈云初：我有一个朋友，曾经被检测出过有相关的遗传基因。沈云初：而且，之前应该有过发病史，在我面前似乎也发过病，但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发病。邱童：你可以大概描述一些他当时的情况。沈云初：就是突然听到某个可能算是关键会刺激他情绪的词之后，他就突然变得情绪暴躁，眼神很吓人，完全好像听不进去我说的话，无论我如何解释都不听……邱童：他会伤害你吗？沈云初咬了咬唇，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倒也不能说伤害吧，但是他想要罔顾我的意愿，和我发生关系。邱童：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你和他是男女朋友关系吗？你说的，刺激他情绪的词，是什么？沈云初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和他，不算是男女朋友关系吧，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刺激他情绪的词，是我前夫的名字。邱童：这样的话，可能也没有办法判断他究竟是不是发病了，有可能他只是单纯的吃醋了，嫉妒了。邱童：只是每个人吃醋和嫉妒的表现方式不太一样，他可能更激烈一些呢？沈云初皱了皱眉，吃醋？嫉妒？她完全没有办法，将这两个词和陆随墨联系在一起。而且，他对她如今，应该也没有爱吧？他让她做他情人，和她做，也不过只是单纯的报复吧？兴许是她的表述，让这位心理医生有了误解。但她不知道，应该要如何解释这一切，如何解释她和陆随墨之间的爱恨。那得要从很久之前提起，而她不太想提。沈云初：还有他昨天晚上，半夜没有回来，我以为他是在书房忙工作，我就去找了他，却发现他关了书房的灯，坐在窗边，似乎是在发呆。沈云初：我当时看见了他的眼神，我无法形容那，我感觉像是人濒死前极度平静的感觉，就完全没有丝毫的活气。沈云初：我和他分开了一段时间，最近才又重新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我与他分开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昨天晚上的眼神，有点吓到我了，我险些以为，他就要死了。沈云初打字的手颤抖了一下，虽然只是以为，但她不得不承认，当时看到陆随墨那个眼神的时候，她的心脏剧烈的痛了一下。导致她后来完全没有阻止陆随墨的胡作非为。邱童：光是听你这么描述，我也没有办法判断他究竟是什么情况，我建议，你可以直接将他带来我看看。沈云初咬了咬牙，这不现实。邱童似乎也想到了这些：如果不方便让他知道我的身份的话，可以找个咖啡厅之类的，安静方便说话的地方，我可以假装你的朋友，和他聊聊天。沈云初眉眼微微动了动，邱童肯定是不行的，陆随墨多半是见过邱童，且是她的病人的。但邱童不行，她可以另外再找一个陆随墨没有见过的心理医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