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人前叫大人,兄弟朋友之间叫吴大哥吧!”
“在下不敢。”
“就叫吴大哥!当年你若不救我,岂有今日吴佩孚?!还是那句话‘大恩不言谢’你要是有志在军中做番事业,我定当全力帮助……有你这个人才在身边,也是我的福气!”
王梓竣见吴佩孚说得真诚,心知此人也是性情中人,于是对吴佩孚抱拳说:“小弟就斗胆叫声吴大哥了!梓竣一切听大哥安排!”
“嗯!”吴佩孚拍拍他的肩膀:“如今国家大乱,强敌环伺,拯民于水火是我辈军人职责,也是你我建功立业之时,既选择加入行伍,望兄弟不负军人二字!”
“是,梓竣谨记!”
吴佩孚低声说:“共和已是大势所趋,内阁总理袁大人准备接受南方共和,劝清帝退位,将来北洋新军将是全体国民的武装,是驱逐列强的利刃,你所学之军事技能将会大派用场。兄弟当奋发向上!”
王梓竣不住点头:“是!梓竣定不负大哥期望,以己所学,为国为民效力!”
“你从日本军校肄业,不熟悉国内军队。虽然在我手下我能帮你,但是我看你不宜直接领兵,还是先从参谋干起,你认为如何?”
这个提议显然不是王梓竣所期望的能够掌握些军事力量,但他初来乍到不能挑剔,只得说:“大哥所言极是,梓竣先从参谋干起,从基础做起。”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这对你以后是有好处的!”
“是!”
……
翌日,北洋第三镇从绥中开拔。曹锟接到袁世凯手令,命北洋军第三镇停止休整,火速赶往娘子关,监视山西革命党。
万余人的大军开拔,气势雄壮,真真是‘一举足则万足齐发,一举枪则万枪同声,行若奔涛,立如直木’。
骑兵先行,步兵与辎重居中,炮队其次,后卫、家眷最后,队伍逶迤数里。骑兵已能遥望山海关时,第三镇的最后一名军人刚踏上绥中城外官道。
赵震宇、彦世鸿经王梓竣保荐进入吴佩孚的炮兵一营做见习排长。二人跟随大部队前进,身在军中感受良多,均是暗自庆幸没有与这支军队为敌。王梓竣做为见习参谋,这次行动负责后卫、保护随军家眷。
曹锟、吴佩孚家眷早已迁至保定,队伍里没有特别重要的人物,王梓竣的担子很轻松。一路上定时清点随行车马,打对家眷的吃喝要求,很是无趣。
山海雄关已出现在眼前,大明朝强盛时修建的老龙头残败的碎石堆积在海中,任凭海水冲刷,更添凄凉之感,万里长城的起点,而今只剩了破败的景致。王梓竣骑着马,也不回头、不再看北沟和绥中,那里没有自己的梦想,那里丢失了自己的成长。“何时才能重修老龙头再现大明盛世?!”王梓竣心里叹道。
“喂!你是谁?”清脆的女声打断了他纷飞的思绪。
“云芳?”那个声音像极了贺云芳。虽然贺云芳没有来送他,但是让送大军出行的杨留住捎来一句贺云芳的话:兄妹亲、情爱断。意思是跟他只能有兄妹之间的亲情,不会有男女间的感情了。
王梓竣心里祈祷贺云芳能过上她追求的幸福平静的生活,已对她没有再多的留恋了。但此时听到这一声女子的问话,仍不禁脱口而出“云芳”。
转过头看去,却是一位从马棚车窗口探出头的女子。这个女子衣着奇特,穿着欧洲样式的翻领貂皮衣,一头波浪卷发,细长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涂了口红的小嘴。虽然比不上贺云芳漂亮,却比贺云芳多了优雅从容的气质。
“我是见习参谋王梓竣,你是……”王梓竣想不起这个家属是哪位大人的,清点车辆的时候车夫只说是大小姐,也不知是哪家的大小姐。
“一看你就是新来的!我叫曹思萱!”
“哦!原来是曹大小姐,你不是与夫人先一步去保定了吗?”
“别人都去保定了,我没去,我去了一趟俄国,刚赶回来!”曹思萱莞尔一笑,轻声念着他的名字:“王梓竣,好名字,父亲喜欢有学问的人,你一定也像李国翰那样是个岸然君子吧!”
“我们是同学!”
“果然!哈哈!”曹思萱笑着将头缩回了车厢里。
突如其来的一段对话,搞得王梓竣措不及防,只是怔怔地看着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