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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安都城五里,有一座三禾山,山上有一所三禾书院,乃是安都境内最有名的书院之一,今年恰逢三禾书院建院廿五载,朝廷御书司派了御书使来三禾书院赠书以示恭贺。”刘长史道,“这御书司里的御书使都是圣人的近臣,定要礼情周全,倾力护佑,原本该是嘉刺史与刘某亲自去的,可如今我二人这般境况,唉,着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花一棠恍然大悟,长长“哦”了一声。

林随安了然:说白了,就是皇帝派了一队检查团,打着送书的名义去三禾书院视察工作,若是接待不到位,检查团的“近臣”们可不是吃素的,待回了东都在皇帝耳朵边打小报告,足够安都这帮大小官员喝一壶的。

换句话说,此项工作的重点就是陪吃陪玩陪喝陪聊,阿谀奉承拍马屁,嘿,不得不说,花一棠的确是不二人选。

靳若一听,连连摆手,“先说清楚,这破活儿我可不去,我还要带着伊塔他们吃遍安都美食呢!”

伊塔和四圣连连点头,“跟着,斤哥,吃吃吃吃!”

花一棠的表情也有些为难,“花某初来乍到就担此大任,心中实在有些忐忑,郑参军在安都多年,想必更加了解内中详情,不若让郑参军去如何”

刘长史长叹一口气,“郑参军生性胆小,不善言辞,埋头干活还行,若让他抛头露面,只怕比杀了他还难受。花参军出身世家大族,又是朝堂新贵,性格爽利,言谈有礼,是最最合适的人选了,千万莫要推辞了。”

花一棠讪笑两声,“实不相瞒,花某自小就不爱读书,人又活泼些,教我的六个夫子全都气得吐了血,为这事儿,差点被兄长的藤条抽烂了屁股,如今落下了病根,一听到书院二字就打怵,看到夫子的胡子就想揪。”

刘长史眼角不受控制抽了一下。

靳若拍桌大笑,林随安“噗”一声。

花一棠还挺得意,“花某扬都第一纨绔名号绝对货真价实,不参半点水分,说话没轻带重的,若是万一再把谁气吐血了,岂不是坏了大事要不刘长史您再考虑考虑”

刘长史掐了掐额头,他算听明白了,这花家四郎心高气傲,明显不想去给人装孙子,目光在林随安身上转了转,顿时来了主意,示意花一棠过来些,压低声音道:

“花参军有所不知,这三禾书院景色宜人,有‘三峰七绝’的美誉,其中有一处绝景名为石桥月夜,乃是一处天然形成的石桥,传说月上中天之时,有情人同时登桥,映着月光就能看到手腕上紧紧相连的月老红线。”

花一棠眸光一亮,“当真如此神奇”

刘长史:“安都城人人皆知,花参军尽可去问。石桥月夜每年只有七夕才对外界开启,去石桥定情的男男女女不计其数,皆能共结连理,白头偕老,甚是灵验啊!”

花一棠瞪大了眼睛,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子不语怪力乱神,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但不论怎么说,也是个机会啊!

刘长史一瞧花一棠的表情便知有戏,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三禾书院所在的三禾山,峰峦重叠,山山秀美,千重树木,是难得的风水宝地,七处奇景尤为著名,曰:绝顶观星、云海夕照、烟雨峰翠、石桥月夜、三峰晴雪、胭峦杏林、白石清泉。有诗云:三禾不观七绝景,妄为唐国安都人。”

这又是诗又是歌又是景的,说的林随安都心动了,自打来了安都,她日日窝在花宅里烤火抠脚,也没人来找茬打个架啥的,骨头都生锈了。

“要不——”林随安瞄了眼花一棠,“我陪你去”

花一棠灿然一笑:“好啊。”

刘长史长吁一口气,“甚好甚好,那花参军和林娘子就赶紧出发吧,若是估计不错,御书使的护书队伍午后就会抵达三禾书院,现在出发,刚好赶上。”

林随安一怔:“这么急”

“不急不急,来得及。”花一棠跳起身,“木夏,更衣,收拾东西,上路!”

“是,四郎!”

林随安看着花一棠风风火火的背影,心里有些犯嘀咕:这货刚刚还一副腰来腿不来的模样,怎么突然这么积极莫不是又要作妖

刘长史万分欣慰,“花参军果然是少年心性,好生羡慕啊。”

与此同时,在回廊里飞奔的花一棠和木夏正在飞速制定计划。

木夏:“四郎,你觉得这石桥月夜靠谱吗”

花一棠:“管他靠不靠谱,有枣没枣先打两杆子,万一蒙上了呢!”

“四郎果然深思熟虑。上次裱好的定情诗要带上吗”

“带上!难得这次小靳若不去捣乱,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临晚镜纱衣呢”

“……那个就算了……”

“熏香备哪种”

“美人辞泪、犹到梦魂话相思、风月|闺|情夜夜怜、朝朝暮暮悦春|心,都带上!”

“……四郎,是不是有些猛了”

“林随安可是千净之主,不下猛药不行!”

“得令!”

二人一顿操作猛如虎,嘁哩喀喳倒腾了五大包衣衫熏香零食杂七杂八,花一棠提着香喷喷的袍子美滋滋钻进马车,抬头一瞧,方刻像尊佛似的端端坐着。

花一棠:“……”

方刻:“……”

花一棠:“方大夫你来干嘛!”

方刻挑眉,“跟着你,有案子,有案子,就有尸体刨。”

“哪能次次都有尸体啊!”

“呵,你的话,没准有。”

“……”

车帘一掀,林随安进来了,有些诧异,“方大夫也要去。”

花一棠:“他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