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钟繇那边得到情报,悄然撤军的时候,与其对峙的荆州大军也同样得到禀报。
法正、周智、黄叙、王雄几人匆忙商议,皆认为如今局势,钟繇已无力回天,必然会选择退兵,当下派出数倍的哨骑连夜打探,若其撤军,便即刻追击。
可惜张既和杨阜掩饰的非常好,整个大营犹如什么都没发生过,火光通明,巡逻士卒繁多,哨骑根本看不出什么,甚至还有两拨哨骑与对方的探子在野外碰上,死了十多个人。
法正和周智摸不清虚实,担心贸然进击会遭到伏杀,便只是继续打探,等待天亮后再做决断。
次日清晨,敌营仍是繁闹景象,让人很难辨别。
直到有谍影部众携带令牌抵达军中,通知法正、周智等人,昨夜曾有部众亲眼看见大量曹军分批离去,他们这才恍然惊醒,明白敌军主力已经撤走。
周智果断率兵进击曹军大营,却扑了个空。
因为在他调动军士,准备出发的时候,张既和杨阜已经得到探子回报,同时迅速率部撤离,退往卢氏县城北方的八里坡。
这八里坡乃是个坡地,只因整个坡地方圆约八里地,所以得名。
它也是卢氏县城北方的一个要道,是分叉口,无论北上弘农郡府,还是东去宜阳县都必须经过此地,大路之外就是绵延的山岭沟壑,崎岖坎坷。
周智率兵追到这里的时候,满目愕然。因为当道的高坡上不知何时。竟然搭起了一片营寨。虽然简陋,但无论所处的位置还是整个布局,都非常规整,最重要的是,刚好拦住了道路,想来是昨日就开始筑造。
若避开,去走那些山岭之地,那是不现实的。深入三五里,十来里躲藏埋伏还可能,但若是横穿行军,别说大军整体行进艰难,即便全都是步卒轻装便行,那也是百转千折,越往人烟罕至的深处走,越是难行,在里面绕上半个月出不去也很正常,况且后勤补给更是很成问题。
周智和法正脑袋都还算正常。当然连考虑都没有,直接放弃那不切实际的穿山越岭。仅仅在两个时辰后,就调集起军士对曹营展开强攻。
他们心里很清楚,曹军留下断后的人绝不可能太多,杀过去才是路!
可真正开始攻打后,艰难程度却远超他们预估,曹军借助有利地势和营寨,集中兵力顶住了一次又一次进攻。
周智、黄叙、王雄三员战将不服气,亲自轮番上阵冲营。
可他们每次冲击,虽然总是让曹军手忙脚乱好一阵,但最终还是用密集的弓弩、滚木、热油、标枪甚至是石块等等各种器物,将他们给生生逼退。
这种局面,比的就是临场指挥,守方肯定占据绝对优势,然后看谁先犯错。
尽管周智、法正等人使出各种手段,张既和杨阜也沉稳应对,利用自己的优势,一次次顶住攻打。
两军陷入鏖战,足足三日之后,张既和杨阜弹尽粮绝,周智和法正等人才以绝对优势的兵力,成功突破大营,活捉张既和杨阜二人,残余曹军尽数投降。
此时距离钟繇大军撤退,已整整四日五夜,再追已是来不及,周智只得整顿兵马,命人将战事传报各方。
对于张既和杨阜二人,法正和周智在了解详情后,给予极高的敬重,亲自为二人松绑,以国宾之礼相待,周智更是深明王旭之心,此后日日与二人深谈,亲自侍奉饮食所需,终使两个伤透心的能臣感动,答应倾心投效。
与此同时,在周智攻打张既和杨阜期间,王旭也率兵东出潼关。
曹真担心被围困在弘农城内,难以走脱,只得在城外扎营相据,为钟繇撤军争取时间。
两日后,其接到钟繇急报,得知大军已经顺利撤走,不敢久留,匆忙率兵退走。
这样缺少掩护的退兵哪还有幸理?
王旭率部沿途袭杀,曹军伤亡惨重,惊慌溃逃。
随后,张辽、徐盛率领逍遥津死士及神枪甲士,抄小路奔袭,在黾池截住溃兵,俘虏数千人。
只有曹真带着亲卫数百,抢先突围脱身,逃往函谷关。
倒并不是曹真无能,而是这一部兵马本就是为断后而用,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抛弃,曹真也仅仅是想着能带回去多少,就带回去多少,见事不可为,当然果断突围而去。
至此,曹军掌控的弘农全郡失守,钟繇领兵退至河南。
其以徐荣镇守陆浑关,他亲自坐镇函谷关,遏住通往河南的两条大路。
同时令小股兵士,在山岭小路的险隘处建立山寨,监视可能会出现的奇兵,尽管荆州大军根本就不可能孤军深入,冒险放弃后勤补给,翻山越岭过去,但他还是小心至极点,只因如今战局,已经逼得他再不敢出任何差错。
其实钟繇倒是多虑了,打至如今这般,王旭不但侥幸拿下弘农,还将钟繇手中兵力灭除了一半,这已是极大的胜利,对曹操也是沉重的打击,根本就不想再继续东进。
不说东进河南,拿下洛阳等地不容易,即便是让给他,他也没办法,因为目前手中的兵力,不足以防御那么广阔的地盘,更何况,如今根本就没有足以拿下函谷关和陆浑关的实力,一切都是空谈。
数日后,王旭调遣张辽率三万白虎军团及两千逍遥津死士,进驻弘农边境的新安县城,防备函谷关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