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高立城头,怡然不惧,兵符握在手中,沉声下令:“步卒撤后躲于城垛之下,弓弩手准备!”
随着北城士卒各部就位,法正仍然毫无一点异色,很快再次下令:“弓弩手射击掩护,打开城门,骑兵发动突袭,务必搅乱敌军第一波攻势。”
高高扬起的兵符,让士卒只能遵命行事,城门打开,八百铁骑在骑兵校尉的率领下蜂拥而出,对荆州军攻上前来的步卒发动了冲锋。
在这片刻时间,荆州的五千铁骑也动了,他们本来就分成了两部,三个梯队,分由徐晃与管亥两将率领,在城门打开的一刹那,瞬间蜂拥而上,完全一股作气冲进城内的驾驶,声势惊人。
这种突袭,最多只需分出一股兵马拦截便是,但对方却倾巢而出,着实奇怪。
因为这样的全军突袭,不但会导致精锐骑兵陷入城头弓弩手的箭雨下,徒增巨大伤亡,同时也不可能杀进城去,谁不知道抢先退回城内,关掉城门呢?
领头的益州骑兵校尉虽然奇怪这种举动不合常理,但也果断,几个冲杀后,便下令撤回城内,士兵们随之拔马飞奔,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此时若稍微迟缓一些,便会被关在城门之外。
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般敌军顺势冲过来,城门会提前关闭,往往会有不少己方士卒被关在城外,或被绞杀,或立刻投降。
但这一次,江阳的北城门却是动也不动,久久不见关闭的迹象。
城们守兵心急火燎,视线游移不定,在荆州冲上来的铁骑,还有法正手中兵符之间来回眺望。
可此刻的法正却是一言不发,沉默以对。
骑兵冲锋的速度是多么快?
就这么片刻,已是足以失去所有机会,当兵士们顾不得命令,匆忙欲关上城门的时候,已经晚了。
当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拉动转轮,那厚重的铁门仍是如老牛拉车般缓慢闭合。
仅仅才关到一小半,徐晃和管亥二将已是冲到城门前,凶气滔天,守门的益州兵士看到铁骑踏出烽烟滚滚,狂扑而来,再也顾不上城门,连滚带爬地转身逃跑。
“完了!”这是绝大部分益州军士这一刻的想法。
荆州铁骑犹如一道钢铁洪流,势如破竹,顷刻间杀进城内,后方绵延的步卒很快紧随其后,向着江阳城内涌来。
直到此时,很多人依旧不解,为何会有这样的命令?
不少中低层将领更是破口大骂愚蠢,只有法正仍然带着他的亲卫们伫立城楼,一脸沉静,一语不发,而其他人,得不到命令,早都跑光了。
很快,一部荆州铁骑将城楼围住,但没有一人上去,反而是保护起来的意思。
直到此时,法正的目光才再次转动,看向奔逃的益州将士,沉声大喝:“王将军仁德冠于天下,凡益州将士,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凶猛的荆州将士随之爆发出震天呼喊,震动了整个江阳城……
同一时间,东门的邓贤,西门的雷铜,南门的吴兰,都在瞬间变色,身躯一软,遥望着北方的目光充满无力!
此刻的局势,任谁也无力回天,江阳城整个被包了饺子,四面八方都没有了去路,顽抗者瞬间被绞杀,而投降不杀的口号,当然成了益州将士唯一明智的选择,也免去了荆州军士面对困兽的死斗……
几个时辰后,喧闹的江阳城逐渐平静下来,严格的军令,让荆州将士并不敢侵扰民户,百姓们躲在家中虽然胆颤心惊,却并未有遭到战火殃及。
东门的邓贤意欲突围,被亲自镇守那边的赵云活捉,吴兰、雷铜二人,也分别为周智、张靖、蔡瑁等人拿下,因准备充分,王旭又说过尽量活捉,所以最终无一不是被掀落马下,捆绑着关押起来。
此役,江阳城内三万多益州将士,前后阵亡四千余,其余尽皆被俘。
然而,这一切还未结束,在大局将定的时候,法正已第一时间派人传讯王旭,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王将军,邓贤受命总督犍为郡,如今其兵符已在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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