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绿水好河山,铁蹄踏过尽烽烟,滴血含泪家怎还,子阳治下可得安!”
一群小孩手挽着手,在田野边快乐嬉戏,嘴中不停吟唱着这样一首诗歌。
这是荆州百姓广为流传的一首民谣诗歌,形容青山绿水的大好河山,处处都是战火烽烟,百姓流血流泪,无家可归,悲苦艰难的日子,而最后一句则是赞美王旭。
王旭字子阳,子阳本是亲近之人所称呼,而诗歌中用上子阳二字,则是为衬托出百姓对他的亲切,形容在他的治理下,就能得到安稳富足的生活,将其看做家人般爱戴。
此刻,王旭正好带着徐淑、赵雨、蔡琰、貂蝉四女,还有小敏、小真、小蓉他们五个贴身丫鬟从这里经过。所有人都是粗布麻衣,只是骑着战马显得有些不同,后方远处还跟着同样伪装的谍影护卫,三五成群,时刻保护他们的安全。
赵雨年龄已经不小,上阵杀敌也不手软,可心思却仍如当年那般活泼直率。竖着耳朵凝听那些小孩儿吟唱半晌,却是惊喜道:“旭哥哥,你快听,那边的小孩儿是不是在唱你啊?”
王旭心里当然很高兴,能受到百姓这样爱戴,如此传诵怎会不开心?只不过嘛,人家夸奖的时候,还是要矜持的,总不能兴高采烈地大呼小叫。“哇!这是在唱我,在唱我!你们快听,这是在歌颂我呢!”
他好歹也是荆州之主,又不是赵雨那种疯丫头,威严何在?
面对赵雨的激动。王旭微微一笑。却是并不言语。反而将目光投到那些地里干活的庄稼人身上。
看得出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幸福和满足,干着农活,还不时与邻居呼喝调笑几句,有时也抽空看一眼远处玩耍的自家小孩儿,担心摔着碰着。
赵雨见其不搭理她,顿时崛起了小嘴,不满地道:“旭哥哥,我给你说话呢。你听到没啊!”
“啊!噢,听到了!”王旭随意道。
赵雨顿时无语,气呼呼地骂道:“旭哥哥,你……你气死我了!”
“嘻嘻!”看她这副受气包模样,徐淑等女都是轻笑出声。
徐淑随即笑道:“雨儿,你就别理他了,这不是自讨没趣吗?让他一个人呆着去,闷了他自然会来找你,你再收拾他!”
这话一出,王旭眼神顿时不经意间瞥瞥徐淑。可徐淑却是一点不买账,装作没看见。当下心中暗叹。这徐淑什么不好教,老是揭自己老底。
倒是蔡琰要文雅许多,掩嘴轻笑几声,柔声说:“雨姐姐,旭哥哥是心里高兴,可不好表现出来。”
貂蝉此时那妩媚动人的笑脸,彷如含苞欲放的娇嫩鲜花,听见蔡琰的话,柔声附和:“就是啊,雨姐姐,哪有听到人赞颂自己,还一个劲兴奋的!”
两人本意是劝赵雨,可没想到赵雨眨了眨灵动的眼睛,却是憨憨问道:“不行吗?可人家赞扬我,我就很兴奋,很开心啊!”
“呃……”
几女一怔,随即哄笑开来,花枝乱颤,这才想起对赵雨说这些,纯属废话。
就连王旭也是莞尔一笑,出声打断:“好啦雨儿,我听到了,快走吧,再行十里便可到军屯之地!”
“嗯!”
众女一路叽叽喳喳地说着些不搭调的话,王旭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只管闷头赶路,不时观察着百姓的生活。
大半个时辰后,总算看到那绵延无尽的良田,这里是荆州的一处军屯地点,没有战事时,军士都要轮流来这里干农活,若军士忙于训练或战事,那么就会让那些犯罪的人,或者征调一些百姓来做。
王旭此来,一是突击查看军屯的成果,其次也是为了看望一个人――判决发配劳役八年的桓纂!
他的突然到来,让这个军屯点的管事和将军们措手不及,心惊胆颤地迎接。
“恭迎王将军,还望将军恕属下未能远迎之罪!”
“无妨,汝等又不知本将军来,都起来吧!”王旭随意挥挥手,便径自往前走去,随口问道:“桓纂可在?”
那管事一惊,不知王旭为何提到这个传遍荆州的罪臣,但还是很快点头应道:“正在田间劳作!”
“嗯!带我去。”王旭点头,随即又道:“还有,派两个人将你们的账簿送来,我看看!”
“诺!”那群管事不敢迟疑,当即有两人急行而去。
不一会儿,一行人走到东区一片田地,那领头的管事四周打望一番,就指着远处一个弯腰割稻的农夫道:“王将军,那人便是桓纂!”
“嗯!”王旭点头,微笑道:“行了,你先陪本将军的夫人在这四处转转,本将军要去看看他!”
“诺!”那管事头脑颇为活络,立刻转移方向,出言为徐淑等人介绍起四周,嘴巴非常乖巧,令众女都很开心。
王旭则没有再管那么多,看着绵延的金黄色稻田,一步步踏上中间细窄的田坎,走向桓纂。
随着越走越近,他已经可以看清桓纂。其身上穿着补丁无数的破旧衣服,此刻正光着双腿站在泥泞的稻田里,腰杆深深地弯着,一揪一揪地割着稻穗。虽然今日的天气很凉爽,可他的额头却不断涌出斗大汗珠,不时就要用手臂擦汗!
这一幕,让王旭深深触动。
桓纂正专心割着稻穗,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人,王旭也没有急着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沉默不语。
过了好久,直到桓纂直起身子伸伸酸痛的腰杆,王旭这才悠悠地呼唤道:“伯修!”
桓纂顿时惊愕回头,自发配劳役到这里。他已很久没听到如此称呼。
等看到王旭那挺拔的身影。熟悉的面容。瞬间浑身一颤,顾不得泥浆,直接跪倒在田里。“罪民桓纂,拜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