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室。
方书瑜一边整理尸检报告一边和陈益聊天:“要是正常的心理,就不可能捞尸了,包括违法犯罪在内。”
“由尸体延伸而出的利益链,不短啊,但现在还不好说,谁知道是怎么回事,等你查完就知道了。”
“应该好查吧”
陈益:“好不好查,那就要看捞尸的人有没有避开监控,以及运走尸体的方式。”
“要是避开了监控且是开车来的,那就难办了,抛尸现场附近刚好是监控盲区,这也是嫌疑人刻意选择的,在这一点上,他倒是帮了捞尸者的忙。”
聊了一会后,方书瑜将尸检报告整理完毕,并打印出来交给了陈益。
陈益接过仔细翻了翻,最终视线放在了死者的伤口上。
位置虽然集中,但相对还是比较杂乱的,基本都是重合伤,凶手使用某样东西,从正面活活砸死了受害者。
在这些伤口上,陈益仿佛能看到凶手的愤怒。
要么就是仇怨很深,要么就是激情杀人,应该跑不了这两种可能。
“带有一点弧形……很硬。”陈益盯着尸检报告低声自语,“烟灰缸吗”
“烟灰缸”这三个字提醒了方书瑜,“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很大可能。”
现在烟灰缸款式很多,如果是那种硬度很高的玻璃,形状是圆形的话,确实比较符合头上的伤口。
“男的”方书瑜道。
陈益点头:“男性概率比较大,而且是熟人了,也不一定,等等看吧,不知身份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敲门声响起,一警员推门探头:“陈队,何队叫你。”
“哦”
陈益站起身,看来何时新那边是有结果了,速度倒是不慢。
“我先过去了。”
方书瑜:“好。”
通信科,陈益走了进来,不等他开口询问何时新,就看到了大屏幕上的几个监控暂停画面。
环境很眼熟,就是老城区护城河附近。
画面显示,一名男子正骑着电动三轮车行驶在街道辅路上,后车斗里放着一个很大的蓝白相间编织袋。
男子看起来年龄不小了,满头白发,估计超过了五十,穿着比较破旧。
“是他对吗”陈益走了过来,抬头望着前方的监控画面。
何时新靠在椅子上,说道:“我清查了抛尸地点附近所有的监控,找到了这个人。”
“从距离最近监控点的行驶方向看,他就是从抛尸现场那边过来的,而且车里的这个编织袋和杜才斌描述的完全一样。”
“其实骑三轮车的话,是可以走小路避开一些监控的,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说明不具备反侦察意识,不像是惯犯。”
听着何时新的话,陈益视线微微转移,看向监控画面实时显示的时间。
三月二十八号,二十三点四十分。
这代表着,杜才斌前脚刚刚把装有郭佳茵的尸体编织袋扔进护城河,此人后脚就给捞走了。
时间差这么短,就好像他一直在等着杜才斌抛尸一般。
“三轮车停哪了”陈益问。
闻言,何时新操作电脑,大屏幕切换,变成了另一个监控画面。
画面里,男子骑着电动三轮车,进了一个小区。
何时新道:“碧水公寓,距离护城河非常近,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
“我查了,这个公寓是单身公寓,小户型,所针对的就是外地来的租客,以年轻人居多。”
“公寓内的监控没有和警方联网,我们需要亲自过去一趟。”
陈益微微点头,看了一眼此刻的时间,开口道:“马上出发。”
一个小时后,碧水公寓。
陈益等人开车赶到了这里,刚刚下车,就在门口看到了另一辆警车。
警车还闪烁着警灯,应该是来出任务的。
“派出所的车,什么情况”卓云认了出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别出事了吧!
这么巧
这个案子已经够曲折了,可不能再加难度了啊。
陈益也是皱起眉头,现在是命案调查期间,免不了往最坏的结果去想。
几人来到警车旁,发现驾驶室是有人的,一名民警正坐在里面玩手机。
陈益站在车门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对方有所察觉,下意识转头。
“看啥啊”他疑惑。
卓云怒道:“伱什么眼神啊!新来的市局刑侦支队的陈副支队长不认识!”
经过了之前的特大酒托诈骗案,现在全阳城派出所的民警几乎都知道陈益,还有不认识的
卓云的话把该民警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机开门下车。
“陈副支!不好意思!”他立正敬礼。
陈益没有在意,询问道:“因为什么出警”
提到这件事,该民警无奈:“一起……比较古怪的纠纷,有个大爷啊,把他租的公寓变成灵房了,搞得左邻右舍膈应的很,房东要求他退房,他死活不同意。”
“这都一两个月了,我们每次来交涉处理,大爷都扬言要从楼上跳下去。”
“哎。”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陈副支,您说他也没违法犯罪,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灵房
何时新卓云等人面面相觑,这可真是稀奇,还有这么干的
这种情况倒也不少见,若有去世的人,按照某些风俗,去世者生前的居住地是要临时存放遗体的。
但这都一两个月了,搞什么鬼
陈益问:“灵房里边是大爷的什么人”
民警回答:“儿子。”
陈益眉头一挑:“儿子在几楼”
民警:“八楼。”
陈益:“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和何时新等人进了公寓。
见对方没有批评自己,民警松了一口气,闲来无事看看手机,也不算什么。
进了电梯,何时新道:“陈益,那个大爷该不会……”
陈益点了点头:“不离十,勉强还算好消息吧,只要不是买卖尸体就行。”
之前当判断出郭佳茵的尸体是被人捞走后,买卖尸体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电梯到了八层。
刚出电梯的门,杂乱的争吵声便传入耳中,声音最大的,应该就是当事者了。
“你们有完没完啊!怎么了怎么了我花钱租的房子,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管得着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