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太糊涂,又喝了酒,思维混乱了。”方无应十分理解,“我要是犯糊涂了,比他话还多。”
“好了,你仔细听着。”雷钧打断后座男人的絮叨,“你啊,你姓李,叫李白,字太白,还有个号叫青莲居士,你看我说得对不对啊?”
后座的男人脸露惊讶神色,他一把扳住驾驶座的沙发:“你怎么知道我?这儿的人都不认识我——还有,你怎么会说长安话?!”
雷钧指指方无应,“他也会说长安话。刚才不是告诉你怎么使用保险带了么?”
“长安话里没有‘保险带’……”
“是的所以我们用了译音,你就记住那玩意儿叫保险带就行了!”
他看起来大约183公分,剑眉入鬓,眼睛微微有点凹,脸上线条刚硬,年龄在四十岁上下。
“喂,你又乱动什么呀?”
“我的剑……”
方无应拍拍驾驶台:“在这儿呢!没丢!”
“哦,那就行了。”李白放下心来,“你们也知道我?”
“全中国……不,很可能连带着无数外国人都知道你,但是他们却不认识你的脸。”雷钧笑笑,“谪仙,酒喝得怎么样啊?”
“好酒!真好酒也!”
“什么酒你喝得赞不绝口啊?”方无应来了兴趣,他扭头看着李白,“说出来让我们也去买!”
“唔……”李白摸摸没刮干净的胡子茬,“就这么小一瓶,琉璃似透明。”
“哦哦!啥名字?!”
“唔,恍惚记得那上面写着:红星二锅头……”
方无应转过身来四处看。
“干吗呢?”雷钧看他。
“找面墙来撞!”
雷钧叹了口气,再度发动了汽车。
“真是好酒……”
“三块五的二锅头,真是好酒。”雷钧恨恨换挡,“喝了就去撞警车,真是好酒!”
“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
方无应打断李白的吟哦:“喂喂,错了!”
“何处出错?”
“那诗是给白云边酒厂的,你喝的是红星二锅头,得给人家北京牛栏山酒厂另写一首!”
“写什么写?”雷钧说,“你还想再灌他一瓶啊?”
“原来那酒家叫牛栏山么?”李白皱皱眉,“唔,这‘牛栏山’三字,可不太好入韵啊!”
“啊哈哈哈哈你就写‘将车买酒牛栏山’嘛!”
“不妥不妥……”
“全都给我闭嘴!”雷钧抓狂,冲他俩吼了一声,车里终于安静了。
……但是一路上,却总能听见方无应低低的笑声,以及李白在那儿颠来倒去“牛栏山”念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