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轮渡到了申城，沈绣婉呆住。</P>

她以为燕京就已经是很繁华的地方，没想到申城更加热闹，码头停泊着各个国家的轮渡，街上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苏州河边的外国租界霓虹灯闪，外滩的百货商场充满了人气，各种洋货和奢侈品看的沈绣婉目不暇接。</P>

“堪称东亚最繁华的大都市——”白元璟介绍，“不过，这仅仅是对洋人和有钱人而言。”</P>

沈绣婉默然。</P>

她知道像这样的大都市，背后定然有一大群生活在阴影里的穷人，他们就像是蚁群中的工蚁，燃烧自己的血汗，为这样的大都市添一盏灯。</P>

白元璟信守承诺，带她参观了几家纺织厂。</P>

她越看越是忍不住眉头紧锁。</P>

这些纺织厂里的女工，小的不过十一二岁，瘦骨伶仃不成样子，一天的工资仅能勉强维持温饱，连上厕所的时间都被严格规定，每天做工十二到十六个小时，手都变了形。</P>

十几个人挤在狭小肮脏的宿舍里睡觉，甚至能清楚地听见别人排泄的声音、闻见恭桶里的味道，毫无隐私尊严可言，日渐麻木到像是成为了冰冷机器上的一个失去感情的零件。</P>

沈绣婉忍不住红了眼眶：“我虽然想赚钱，但不想赚这样的钱。”</P>

白元璟看着她。</P>

他有时候会想，他究竟喜欢沈绣婉什么呢？</P>

也许，是她的人情味吧？</P>

她没有被社会同化，没有因为嫁进权贵家而冲昏头脑爱慕虚荣，无论身处怎样纸醉金迷的地方，她仍然清醒地保持初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