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知道,你就是在怪妈。”何碧青苦笑了一下,“可是阿婉,你也要替妈想想,你爸爸就耀祖一个儿子,将来是要继承你爸爸手底下的生意的,就连我以后养老送终,也得指着他。妈能怎么办,妈只能对你孙姨和雁雁好一点。”</p>
沈绣婉蹙着眉尖:“妈,我也可以给你养老送终。”</p>
何碧青摇头:“妈知道你懂事又孝顺,可你终究是个姑娘家。虽然你爷爷把绣馆留给了你,但将来还是要靠耀祖出面经营。阿婉,咱们当女饶就是比不得男人,这一点你不得不承认。”</p>
她絮絮叨叨的,又开始讲述哪家女人死了丈夫的日子是如何如何艰难,又家里没个男人是如何如何过不下去。</p>
沈绣婉看着她。</p>
挂在回廊里的白灯笼在夜里散出惨白的光晕,夜空飘起了细雪。</p>
女人遍布细纹的脸不再年轻,眼睛也没有任何光彩。</p>
她不停歇地举例论证,身后是幕布似的黑暗。</p>
沈绣婉突然对母亲生出了一股恐惧。</p>
她害怕将来某一,她也会变成母亲这样的人。</p>
傅金城等人从沐兴堂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了。</p>
虽然沈仲云声称自己要做东,但他和沈耀祖点了个最贵的按摩套餐,最后仍然眼巴巴指着傅金城付的钱。</p>
何碧青笑吟吟地迎上来,殷勤的替傅金城掸璃大衣上的雪珠子:“姑爷泡澡泡暖和了吧?不过今晚下雪,恐怕一路上又冻着了。耳房烧了热腾腾的洗脚水,你再去泡泡脚。”</p>
南方的雪和北方不同,落在大衣上,一拍就化了。</p>
湿冷湿冷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