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字,沈绣婉的心脏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傅金城把她受伤的表情尽收眼底,淡漠道:“沈绣婉,你我的人生经历和成长环境完不同,性格和兴趣也大相径庭。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劣小人,你是個循规蹈矩温柔贤淑的小姐,我承认你很好,但你我不合适。”
沈绣婉心底一片冰凉,却还是倔强地缓缓摇头:“我不同意离婚。”
傅金城挑眉:“为了傅家的荣华富贵?”
沈绣婉诧异地凝视他,脸颊上的血色逐渐褪去。
她十分受伤难过,哑声道:“你竟然认为,我嫁给你,是因为贪图你们家的荣华富贵?”
“不然?”
沈绣婉呼吸急促,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傅金城打量她,半晌,忽然道:“你爱我?”
他的声音那么薄凉。
沈绣婉从前一直认为,“爱”这个字是温暖仁慈的,可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冰冷不屑的“爱”字,像是在嘲弄爱神的虚伪和弱小。
见她回避自己的视线,傅金城吸了一口烟,靠在门框上笑:“从前她也说爱我,可是和她的事业比起来,我不值一提。沈绣婉,你瞧,人活在世上,无论对别人怎样花言巧语海誓山盟,最爱的还是自己。”
见她白着脸不说话,傅金城一手夹着烟,一手握住她的手臂,在她面前倾下身去,认真地凝视她的眼睛。
沈绣婉不自在地垂下眼帘。
傅金城的目光落向她鼻梁上的那粒朱砂小痣。
在他眼里,沈绣婉是个不解风情的南方少女,唯有这一粒小痣,给她添了几分妩媚性感,令她稍微像是一个女人。
他缱绻地吻了吻她的那粒小痣,指间夹着烟,笑道:“她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你和她比起来,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沈绣婉小姑娘,请你不要爱我,否则将来散场的时候,你会很痛苦。”
他笃定这场由长辈包办的婚姻,将来会有散场的那天。
沈绣婉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金城……”
楼梯口突然传来撒娇的声音。
是司晓棠找了过来。
她噘着嘴,显然不喜看见傅金城和沈绣婉靠得这么近。
傅金城深深看了眼沈绣婉,才走向司晓棠:“怎么上来了?”
“你不是说陪我去看电影吗?我等得着急就上来了。你怎么又在抽烟,不是说好以后都不抽了吗?”
“抱歉。”
司晓棠挽住傅金城的手臂,回头瞟了眼沈绣婉,放低声音道:“你不是说不喜欢三少奶奶吗?为什么和她靠得那么近?”
“你吃醋了?”
“你——你这人好坏呀!”
两人下了楼,声音渐行渐远。
沈绣婉慢慢蹲伏在地。
她爱上了一个受过情伤、不再相信爱情的男人,他成了一个情场老手,善于在女人面前逢场作戏,而他身为丈夫对她唯一的仁慈,是劝她不要爱上他,是劝她放弃与他的婚姻。
沈绣婉难过地想,也许她永远捂不热他的心。
因为他永远不会再对任何女人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