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孩子们啊(1 / 2)

雪暖汐还未到辰安殿的宫门口,便见远远地看见儿子一脸焦虑地等在了宫门口,在看见了他之后,便急忙上前。

随后便是一堆担忧的询问。

雪暖汐花了不少的口舌,方才安抚住了儿子。

“真的没事?连凤后也没有为难你?”司以琝最后还是补充道。

雪暖汐无奈叹息,“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

司以琝没有再说下去,不过雪暖汐见他的神色,便知道他是真的会去问。

罢了。

只要他安心便成。

“进去吧,你还没用早膳对不?”雪暖汐拉着儿子一边走一边说道。

司以琝却道:“父君也真是的,怎么不用了早膳再去?还有,你起来也不叫醒我!”

“昨夜你没睡好,父君怎么忍心叫醒你?”雪暖汐无奈道,“至于早膳,父君在朝和殿和凤后还有晏儿一同用了。”

“父君和凤后用早膳?”司以琝瞪大了眼睛,像是生怕水墨笑会在饭菜里下毒一般。

雪暖汐更是无奈,“琝儿,父君不在的这些年,也多亏了凤后照料你和述儿,你不该这般想他。”

“父君……”

“父君知道你关心父君,担心父君受委屈受伤害,可却不能因为这个而将一切都往坏处想。”雪暖汐缓缓道,“是,昨日凤后的确是有意为难父君,可也是事出有因的,而今日,父君和他已经说开了,昨日之事了了万化风流。”

司以琝垂下了眼帘,却不语。

“其实,人这一辈便是这般,不可能事事顺心,也不可能人人都一直对我们好,人和人之间便是如父君和你母皇这般亲密之人,也是会有矛盾,父君和凤后更不必说了,可再大的矛盾,只要我们心里都有着你母皇,都一心向着她,那都是可以解决的。”

“父君……”

“琝儿,你长大了,不能如小时候一般了。”雪暖汐凝注着儿子,他很庆幸儿子不必如寻常男子一般嫁入妻主家,而如今所嫁之人,又是孤身一人,无需应对那般多的人情世故。

司以琝抬起眼帘看着父亲一眼,随后又低下头,许久之后方才抬头,“琝儿知道了,往后,琝儿会尽量不要这般,不过父君你若是真的受了委屈也不能自己一个人藏着!”

雪暖汐笑道:“好,我们进去吧。”

“嗯。”司以琝也笑道。

父亲两人相携去了膳厅,不过方才坐下没多久,便有宫侍前来禀报,说靖王携靖王正君到了。

“他们来做什么!?”司以琝倏然起身,面带怒色。

雪暖汐忙道:“琝儿。”

司以琝转身看向父亲,见他眉头轻蹙,随即便意识到自己过激了,咬了咬牙,稳住了情绪,“去告诉他们,父君没空……”

“琝儿。”雪暖汐打断了儿子的话。

司以琝明白了父亲的心思,焦虑不解,“父君!”

“将人请到暖阁。”雪暖汐径自吩咐道。

那宫侍领命,“是。”

司以琝盯着父亲,“父君,他们根本便没安好心,为何你……”

“总是要见的。”雪暖汐叹息道,“再者,怎么便能说执儿没安好心了?”

“当年若不是……”司以琝没有说下去,不是被人打断,而是他自己不想说下去,这些年的经历,绝不是父君愿意再去想的,咬咬牙,然后一字一字地决绝道:“父君,你可以不追究他们姐弟的罪,可是绝对不能一时心软放那官氏出来!便是不杀他,也不能放他出来!”

雪暖汐神色也转为认真,“你放心,父君不会的。”

司以琝吸了口气,“我陪父君去见……”

“不用了,你在这里用早膳,父君去去便回。”雪暖汐摇头道。

“可是……”

“父君不是孩子,再者,又不是去龙潭虎穴。”雪暖汐坚持道,“好了,你若是不再用早膳,这桌早膳便毁了,父君去去就回。”

司以琝自然是不愿,可却也不愿这般时时刻刻违逆父亲的意愿,因而,只得同意。

他也不信司予执胆敢在这里做出伤害父君的事情来!

……

暖阁内

司予执没有入座,而是一直站着。

薛氏仍是一脸惶恐地站在了她的身边,连打量辰安殿的心思都没有真仙奇缘。

不久之后,雪暖汐便来了。

司予执转身,对着进门的人下跪行礼,“儿臣见过雪父君!”

“见……见过雪父君……”薛氏也跟着行礼。

雪暖汐微笑上前,亲自将司予执扶起,“起身吧。”

司予执却不愿起,“儿臣今日前来是特意来想雪父君请罪!”

雪暖汐一愣。

“昨日儿臣的正君冒犯了雪父君,还请雪父君降罪!”司予执低头继续道。

薛氏闻言,脸色顿时发白,头猛然抬起,看向雪暖汐。

冒犯?

他怎么冒犯了?

难道昨日那般便算是冒犯?

殿下一直不理他,一直不跟他说话便是因为他冒犯了皇贵君?

可是他没有啊……

全宸皇贵君不是很仁厚吗?

雪暖汐看了看眼前跪着的两人,沉吟会儿,随后再一次伸手去扶司予执,“起来吧,哪里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

“对!皇贵君……儿臣没有冒犯您……儿臣昨日真的只是去给你请安的,儿臣没有……”

“住嘴!”司予执抬头喝止了他。

薛氏眼睛发红,自从奶爹死了之后,她便没有再对他喝过了,如今……

“执儿。”雪暖汐叹息道,“你正君没有冒犯本宫。”

司予执看向雪暖汐。

“起来吧。”雪暖汐缓缓道,“本宫以为你是来看望本宫的。”

司予执面色颤抖了一下。

雪暖汐走到了一旁的暖塌坐着,“你若是这般,便是认为本宫心胸狭隘了。”

“儿臣并无……”

“若无,便起身吧。”雪暖汐继续道。

司予执挣扎了会儿,然后低头,“谢雪父君不罪之恩。”随即起身。

薛氏仍是愣住,他被吓坏了,也是伤心了。

“将你的正君也扶起来吧。”雪暖汐岂会见不到薛氏的惊慌。

他对薛氏并不了解,但他是薛家人。

和安皇贵君和文德贵君母族之人。

司予执低头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薛氏,眼底闪过了一丝愧疚,随即,弯腰动手将人扶起。

薛氏是真的吓坏了,整个人都没有了力气,与其说司予执将他扶起,不如说是拉起来,而方才拉起,他便又跌坐下去了。

雪暖汐一见,顿时有些错愕,当年文德贵君虽然怯弱,但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来人。”

外面候着的宫侍进来末日邪君。

“薛正君不适,领靖王和薛正君到偏殿休息一下。”雪暖汐下令道,随后看向司予执,“若是有需要,便宣御医。”

司予执看了看雪暖汐,又看了看地上仿若是失了魂魄的薛氏,只好点头,“儿臣先下去,待会再来给雪父君请罪。”说罢,便抱起薛氏,往外走。

雪暖汐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一笑,他便这般可怕吗?

……

司予执抱着薛氏离开大约一刻钟,她便只身一人回来了。

雪暖汐看着她,“薛正君呢?”

“他很好。”司予执回道。

雪暖汐叹息道,“执儿,男子是需要疼惜的,方才薛正君的脸色不太好,你该陪着他。”

“薛氏一向如此,待他休息半刻,便可恢复如常。”司予执却道。

雪暖汐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可眼前之人毕竟是自己的晚辈,而他也不是她的父亲,即便他有心,但是过多的干涉也不是好事,“不管如何,你身为妻主,总该多用用心。”

司予执低头,“儿臣谨遵雪父君教导。”

雪暖汐又看了她半晌,“执儿,昨日之事,是琝儿过激了,你无须放在心上。”

“不。”司予执抬头,“儿臣不该让薛氏和……徽儿前来打扰雪父君的。”

雪暖汐叹息一声,“本宫知道你如今想着什么,便是你不信,本宫还是要说,本宫回来,并没有打算追究当年的事情。”

“儿臣相信。”司予执当即道,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你……”

“可雪父君不怪,并不能抹杀儿臣当年之罪!”司予执继续道,神色坚定。

雪暖汐沉吟会儿,“当年你还小,而且,你也并没有犯下什么罪。”说罢,起身,平视着她,“还疼吗?”

司予执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雪父君……”声音有着颤抖的哽咽。

“莫怪你母皇,当年她也是气疯了。”雪暖汐继续道,“你是她的女儿,伤了你,她也会心痛的。”

司予执看着眼前的男子,“儿臣从来没有恨过母皇,从来没有!”

“雪父君知道。”雪暖汐笑道。

“雪父君……”

“执儿。”雪暖汐打断了她的话,“雪父君如今不想别的,便想着好好过日子,雪父君也希望你也如此,便是你有错,当年你母皇的那一剑,什么罪都恕了。”

司予执抿着唇,眼眶中泛着微红。

“这些年雪父君不在,不知道你母皇对你如何,可不管如何,雪父君还是相信,你母皇心里还是有你的,否则,便不会将薛氏嫁给你。”雪暖汐微笑道,“薛氏或许不怎么端庄稳重,可却是和安皇贵君以及文德贵君母族之人,在你母皇心中,薛家便是她的父族。”

司予执嘴边泛起了一抹僵硬的笑,“儿臣明白。”

雪倾跟雪暖汐说了当年司慕涵剑伤司予执一事,但却并未提及与薛氏婚事的缘由。

自然,他也不会想到这些话对司予执来说,是另一重伤害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全文。

雪暖汐沉吟会儿,终究还是道:“执儿,你父君……”

司予执面色一僵。

雪暖汐正色道:“若是他想害的人是我一人,我可以考虑宽恕,可是,他不是,他想害的人是你母皇,还有整个大周……我不能……”

“儿臣明白,儿臣也从未想过求雪父君宽恕儿臣的生父,儿臣知道,当年母皇没有杀他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了!”司予执不等雪暖汐说完便道。

雪暖汐看着她半晌,“雪父君唯一能够保证的便是他性命无忧。”

司予执眼眸一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