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给本宫说清楚,什么借尸还魂?!你母皇到底是如何跟你说的!”水墨笑震惊的无法形容。
什么借尸还魂?
那个人是雪暖汐借尸还魂?
她疯了吗?!
她已经疯魔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面对水墨笑无以伦比的震惊,司予述并没有多大的讶然。
那一日,当母皇告诉她这件事的事情,她也是这般,不,她甚至比父后的反应更加的强烈。
甚至到了现在,她心里依然还残余着震惊。
“那日母皇召了儿臣前去,便告诉了儿臣这件事……那时候……那个人……他也这般说……说他是父君……”
“你信了?”水墨笑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声音凌厉,“这般荒谬的事情你也相信?你也跟着你母皇一起疯吗?!”
司予述看着他,却没有回答,“那人说……他忘了很多事情……说是还魂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忘了很多事情……他记得他的身份记得母皇记得述儿,记得宫里面的所有人,可是具体的事情,却很多都忘了,那个人看着儿臣的时候眼睛很慈爱……说起了琝儿在外边流浪多年,也伤心欲绝……他说……是他对不住我们和母皇……他说往后他再也不会离开我们了……会好好地补偿我们……会一辈子陪着我们……母皇信了他的话,母皇说他就是父君……”
水墨笑呆愣了会儿,然后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回了位置上,脸色煞白煞白的,嘴唇颤抖,“她疯了……”
一定是疯了!
若不是疯了,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不是疯了,她怎么会这般轻易便相信?
司慕涵,你疯了!
咬了咬牙,他抬头,盯着司予述,“述儿,你觉得他可信吗?”
司予述握紧了拳头,还是没有回答。
水墨笑看见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刺痛,心头颤了颤,凝视着她会儿,然后,强自镇定地道:“这件事先不要传出去……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司予述点头道,沉吟会儿,又道:“母皇也是不打算公开这件事,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对……没有好处。”
“述儿,若是这件事是真的,父后也高兴,但是……”水墨笑的话顿了顿,然后方才继续,“这样的事情,真的可能吗?你母皇相信,那是因为她太过于愧疚思念深爱你父君。”
“儿臣告退。”司予述没有回应水墨笑的话,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离开。
水墨笑在司予述离开之后,便呆坐着沉思着,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如今得到的信息,一遍又一遍地沉淀着所有的思绪,而在摆脱了震惊的滋扰之后,他心中的疑虑更是加重。
他始终还是无法相信这世上有这般荒谬的事情。
而且,那个男子,他又凭什么证明他所说的事情真的?
可是他如今该如何做?
如何做方才能够证明这件事是个阴谋?
一开始,水墨笑只是怀疑这人的出现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阴谋,而如今,他却是确定了的,可是他却暂且找不到方法来应对。
因为她,已经深信不疑。
水墨笑的心,在这一刻,蒙上了层层的阴霾以及忧虑。
当日的晚膳,水墨笑并没有出来和众人一同用膳。
饭桌上面,只有司以晏、司予赫和司予述,三个孩子各怀心事,气氛显得死气沉沉,只是,没有人注意,便是一向喜欢热闹的司以晏也未曾注意到。
晚膳过后,司予述沉默地回了偏殿。
司以晏也回了自己的住处。
司予赫却在外边走了一圈,终究是去见了水墨笑。
水墨笑依旧呆在了暖阁当中,在安静当中思索着应对的法子,可是想了一整个下午,却依然没有万全之策。
还是因为,司慕涵已经深信不疑。
只要她不怀疑,他有再多的手段也不管用。
不,还有一个方法。
那便是让这个祸害永远消失。
可是如今,他却没有这个能力。
她既然认定了他便是雪暖汐借尸还魂,那必定会更加严密地保护,绝对不会让自己有可能再一次失去他。
司予赫走进了暖阁,见到了水墨笑,看着水墨笑那忧心忡忡的神情,心里格外的沉重,跪下身子,“父后,都是儿臣的错。”
水墨笑猛然回过神来,“你这是怎么了?”
“儿臣下午的时候见过了大皇兄……”司予赫满眼愧疚地道。
水墨笑一愣,随后压下了心里混乱的思绪,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你先起来吧,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不。”司予赫摇头,“阿斯是儿臣的伴读,也因为这样的缘故,大皇兄方才会有机会接触到阿斯的,而阿斯……这些年,阿斯也时常要儿臣将一些小玩意转送给大皇兄……儿臣当时想只是想着大皇兄见了那些新奇的玩意会开心,可是却没有想到……大皇兄会因此而对阿斯动情……父后,都是儿臣的错……”
“你是说这些年,庄之斯总是托你送一些东西给晏儿?”水墨笑沉下了面容,庄之斯果真是有目的有计划地接近晏儿的?!
“儿臣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司予赫见了水墨笑动怒,脸上更是焦急,“阿斯也没有和大皇兄说过什么话,儿臣想着……”
“庄之斯好大的胆子!”水墨笑厉喝了一声。
司予赫见状,脸色一变,“父后……”
“她成了你的伴读还不知足,居然还利用你来接近晏儿!”水墨笑一字一字地道,“庄家的人,果真不简单!”
当年庄铭歆将他害得苦不堪言,如今,她的女儿竟然又对他儿子出手!
难不成他前世欠了他们庄家的!
司予赫一惊,显然是没有想过这一点,“父后,阿斯应该不是这样一个人的。”
水墨笑看着司予赫,心里更是后悔,不该这般宠溺身边的两个孩子,他自认为自己城府不低,可是他养大的两个孩子,儿子被他宠的不谙世事,女儿呢,虽然也放了心思教养,但是却也教得胸无城府,他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他想给他们无忧的童年,也成功给了,然而,却让他们的未来充斥着更多的艰辛,难道他错了吗?“赫儿,庄之斯若是对你大皇兄没有心思,为何单单送礼物给你大皇兄?只是因为她是你的伴读,所以便想借着讨好你大皇兄来讨好你吗?赫儿,再过一年,你便要成年了,看人不能单单看表面,庄家那般环境,庄之斯怎么可能胸无城府?!”
司予赫没有说话,神色有些茫然。
“即便她真的没有目的,父后也不会让你大皇兄嫁入庄家的。”水墨笑斩钉截铁。
司予赫晃了晃神,“为何?”问罢,又道:“父后,阿斯若是真的别有所图,那儿臣无话可说,儿臣也不会让大皇兄嫁给一个别有所图的人。”
虽然父后说的话也有道理,但是,她和阿斯相处了多年,却还是不信阿斯会是这般卑鄙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