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何后点点头,道:“张常侍此来,有何见教?”
“让是为救太后而来!”张让看着何后,认真道。
“哦?呵呵呵……”何后大笑:“张常侍,莫不是睡过了头,还未梦醒?”
张让摇摇头,仍旧十分认真:“太后可知近日大将军的行动?”
“大将军?”何后摇摇头,皱起了眉头:“哀家不知。”
“大将军近日连下诏令,清除异己,想来不日就要独掌朝政!”张让将何进的各种行动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那又如何?大将军是哀家的哥哥,帮助外甥执掌朝政,扫平阻碍,那是在正常不过。”何后看似不为所动,其实眼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让嘴角微微一翘,道:“天子是刘家的天子,而非何家的天子。大将军凭什么全力帮助天子?从大汉朝建国以来,外戚压制皇室的例子还少吗?让以为,大将军此举,非但是为了帮助天子,而是在架空天子,自己独掌乾坤!”
“你……”何后不说话了。
张让又道:“如今天下局势颓败,隐有改朝换代的趋势。如果大将军完全掌控了朝政,未必没有心思推翻大汉,重建新朝。到那时,太后如何处之?天子如何处之?望太后多多思虑,张让言尽于此。”
何太后怔住了。
是啊,若是改朝换代,何进重立新朝,自己当如何处之?大汉朝的皇太后,还是何进的妹妹?
不!
不行!
这天下是儿子刘辩的,谁也不能夺走!
何后想起,这些年阴谋诡计,不都是为了让儿子登上皇位吗?如果大汉朝被推翻,她的心血也就完全白费了!
一定要阻止何进!
何太后打定主意,脸上一片坚毅——谁要与刘辩过不去,那就去死!
“张常侍,你说吧,要哀家怎么做?”
张让闻言,心中长出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道:“只消太后下旨,让大将军悄悄来宫中,有要事商议便可。”
“你们准备怎么做?”何后闻言,犹豫了片刻,问道。
“只要太后把大将军引进宫中,我等常侍一拥而上,将其拿住,软禁起来。此后,我等唯太后之命是从!”
张让画了一张巨大的馅饼。
何后思虑片刻,缓缓点头,又道:“要记住,不能伤了哀家的哥哥。”
“太后放心便是。”
随即,何太后让人取来笔墨纸砚,修书一封,遣人送去了将军府。张让见此,适时离开,召集部众,埋伏在了太中。
当何进接到何太后的手书,便想立刻进宫,却被袁绍拦住。
“大将军,不能进宫!”袁绍凝重道:“宫中为阉党把持,太过危险!”
何进却摇头否定,道:“这是太后手书,本将军认得。你以为,太后会害本将军吗?”
袁绍不说话了。若是肯定,那就是离间人家兄妹感情,若是否定,那就没理由阻止何进进宫。没奈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何进离去。
沉吟片刻,袁绍心中一动,转身上马,往西园大军驻扎之处奔去。
何进轻装简从,从侧门入了宫中,在何后派遣的小太监的引领下,小心翼翼往而去。
毕竟,皇宫乃是阉党的地盘,他不是蠢人,自然知晓掩藏行迹。
很快,太后寝宫在望,何进松了口气,举步进入宫中,抬眼一看,何太后端坐上方,正要走上前去,却听周遭一声大喝:“拿下反贼!”
顷刻间,数十刀斧手从暗中涌出来,不由分说,瞬间将何进乱刀分尸!
何后见状,大惊失色,正要喝骂,却被张让叫人拿住,而后软禁在了这之中!
办了何进,张让大喜,一手提着何进面目全非的头颅,大步出了,往前殿而去。
忽然间,宫门外竟传来喊杀声,张让一惊,提着头颅,转而朝宫门走去。
到了宫门,上了城楼,放眼一看,只见下面数万大军在袁绍的带领下杀奔过来。
“阉党贼子,快快将大将军完好无损的送出来,否则要你狗命!”
袁绍大声喝骂。
“袁绍小贼,这里是皇宫,小儿竟敢纵兵攻打,大逆不道,当诛九族!”张让大声回答,接着将何进的人头往下一扔,喝到:“何进贼子要弑杀新皇,已被本侯拿下处死,尔等快快返回驻地,不得扰事,否则国发处置!”
“张阉贼!”
袁绍见军心动摇,不由大急:“阉贼把持皇宫,软禁天子太后,无礼诛杀大将军,乃是乱国之贼!诸位,趁势杀入宫中,剿灭阉党,还大汉王朝一个清平,诸位就是功臣,陛下定会赏赐!”
西园军一听,顿时定下心来。
要知道,阉党的恶名早就传遍天下,他们相信袁绍!
于是,在袁绍的带领下,三万大军以极快的速度攻破了宫门,杀退了张让,继而杀入宫中,见着阉人就杀,见着金银就抢,比之土匪都要不如。
张让见事不可为,立刻会合段珪等人,挟持了太后、天子和陈留王,从北宫门而出,逃出了洛阳北门。
这时候,已是夜晚时分。
张让等人挟着太后天子陈留王,直奔北邙山边小平津而去。
袁绍杀完宫中阉党,却没发现张让等人与天子太后,心中大急,连忙召集大军尾随追踪,誓要救回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