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知道其中意思?”步度根头也不回,低沉道:“我知道,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轲比能与我表面亲如兄弟,暗中不知对我下过多少次刀子!”
“但他势力太大了,我不能抗衡。”
“甚至不能对他表现出敌意,否则他定要暗下杀手!”
“所以,刚才我才会装傻。”
那汉人文士沉思片刻,道:“不知王子殿下有何大志向?”
“志向?”步度根自嘲一笑,道:“现在朝不保夕,还谈什么志向。”
“谁说王子朝不保夕?”文士悠然道。
“嗯?”步度根眼睛一亮,道:“先生请教我!”
“呵呵,”文士轻抚颌下三寸短须,笑呵呵的道:“这时候,正是王子崛起的最佳时机!”
“怎么说?”
步度根紧张道。
“很简单,只要轲比能死在战场上,那么,鲜卑族内,还有谁能与王子抗衡呢?”
步度根面色一喜,急忙道:“怎么做?”
“王子不是要撤退,向轲比能求援的吗?只要轲比能与汉军对上,王子再暗中作梗,他必死无疑!”
步度根闻言,面色一暗,道:“先生你有所不知,轲比能麾下尽是百战精锐,他自身又是万夫不当的勇士,恐怕没人能留下他的性命啊!”
“呵呵……”文士摇摇头,道:“王子殿下眼光太窄啦。轲比能虽然厉害,但渔阳的汉军,更不是吃素的!”
“哦?”步度根眼神一闪,道:“先生对渔阳颇为了解?”
文士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道:“我月前曾游历至渔阳,了解颇多。只不过回家的途中,落在了王子手中罢了。”文士言语竟毫不忌讳。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
步度根道。
文士微微一笑:“想必王子也知道,那渔阳太守,也就是如今的护乌桓校尉刘渊,麾下有徐晃、颜良、黄昌三员大将。”
步度根点点头:“这三人都有领兵之才,只不过武艺可能不行,渔阳最厉害的,应该是刘渊。”
“王子错矣!”文士毫不留情驳斥道:“这三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刘渊麾下还有两人,也是这般猛士!”
“一个,是他的亲卫首领,典韦;另一个,是刚刚收入麾下不就的屠夫之子,张飞!”
“他们个个都不差那轲比能。”
“刘渊麾下竟有恁多猛将?!”步度根惊叹不已:“先生不会是骗我的吧?”
文士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脸上却笑呵呵的道:“王子殿下,我许贾有骗你的必要吗?”
步度根转念一想,也对,这文士生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可以说是一条船上的人,怎敢骗他,怎会骗他?
于是,两人便在这帐内密议。
居庸关,徐晃暂居之所。
“报将军,有人求见!”
徐晃放下书籍,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带进来吧。”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徐晃抬头一看,惊咦了一声。
“你是……鲜卑人?”
看着这个身穿皮装,面色蜡黄的少年,徐晃惊异不定。
“噗通”
少年双膝着地,大声道:“我不是鲜卑人,我是被鲜卑人抓住的汉人!”
徐晃仔细又打量了一番,确认少年没有说谎,才叫他起来。
“你是怎么跑到居庸关来的?”
“回将军的话,我是靠着这个进来的。”说着,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了徐晃。
徐晃接过,眼睛一眯,道:“先生在何处?”
“先生如今被羁押在步度根处,难得自由。因为我是步度根的马夫,又是汉人,先生就找到我,让我给将带军一封书信。”少年说完,又从裤腿里取出一封皱巴巴的书帛来。
徐晃结果一看,脸上顿时笑容连连。
“与君一别多日……不慎身陷狼窝……现有一计……可绝鲜卑数万大军……将军可……处屯兵……趁乱……剿灭……有马夫李凉……将军收留。”
“哈哈……先生果然大才矣!”徐晃豪迈的笑声震颤屋梁。
“李凉,从今天起,你就帮我喂马,好不好?”
李凉喜极,忙道:“愿意,愿意!”
“呵呵,那好,你且下去换了衣裳,饱食之后,跟我去军营。”
一日之后,居庸之围,解!
鲜卑大军三万,弃了居庸,望西缓缓撤退。居庸城内数万百姓欢呼雀跃,郡守、守军俱都松了口气。派人一打听,才知道,护乌桓校尉帐下大军已到,把鲜卑人吓退了。
这下可不得了,自高祖以来,仅凭名声就让胡虏望风而逃的,仅仅只有卫、霍,不想如今又有个刘渊。于是在刘渊毫不知情的状况下,他的大名就传遍了居庸郡。稀里糊涂的就得到了许多人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