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原本计划完备,不料却跑了张家老大,张举。末将生怕给主公带来不便……”
刘渊“哦”了一声,强自放松表情,笑道:“无事,无事。昨夜尔等摸黑行事,多有不便,有那漏网之鱼也属情理之中,无需挂怀,公明不必自责。”说着,一把将他扶起来。
徐晃感激不已,站起身来,禀告道:“启禀主公,末将欲为主公引荐一人,此人正是昨夜出奇谋者。”
“哦?”刘渊眼睛一亮,道:“能出此奇谋,当有才略,怎可不见?快快有请!”
话语一落,便有一人从门外走进来,倒头便拜,口呼主公。
刘渊让其起身,问其姓名,却原来叫齐周。
齐周此人身材平常,面目也平淡,只一双眼睛颇有神色,可见有些不凡。当即刘渊好便生鼓励安慰一番,道他有大功,只是渔阳政事尚未理清,封赏只能延后。
齐周心中激动,是否封赏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见了主公。只要在主公眼里留下印象,日后的好处还会少么?
待齐周退下,刘渊这才把目光转到张家诸人身上。
当头一人正是那须发皆白的张族之长,张老太爷。
“尔等可曾想过今日下场?”
刘渊沉声道。
“刘大人棋高一着,老朽佩服之至。”老家伙勉勉强强行了个礼,道:“现如今张家被大人一锅子端了,已经是大人阶下之囚,不知大人有何吩咐,老朽定当应诺,只求大人为我张家留下根苗。”
到如今木已成舟,不服软又能如何?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子孙一个个被砍掉脑袋?张老头也是个识时务的人,便有了此话。
“嗯……”刘渊满意点点头道:“老人家识得好坏,吾就不在逼迫。”说着,刘渊侧首对身旁的陈群道:“长文,张家一干人等就交给你了,该怎么做便怎么做。”
“是!”陈群领命,将张家族人带了下去。
刘渊这才对郭嘉道:“现如今首要事物,便是安排城外一众百姓。奉孝有何注意?!”
“主公,渔阳下辖磐奚、犷平、平谷、狐奴、安乐、潞县、雍奴、泉州与渔阳县九大县城,这五万百姓既然亲善主公,不如将之分作九部,平均分配在九大县城辖地。一来,分开后容易解决土地问题,二来让他们帮助宣扬主公仁善之名,一举两得。”郭嘉侃侃道:“这事儿便交给元皓兄或公与兄便可。但嘉以为,主公现在最重要的,是备战!”
“备战!?”刘渊眉头一皱,继而恍然道:“难道是张举?!”
“不错!”郭嘉道:“张举出逃,在吾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吾早就设想了种种状况,其中便包括张家有人漏网。”
“奉孝的意思是……张举会联络各地官员,联合起来对抗吾?!”
“不!”郭嘉道:“张举现在有如惊弓之鸟,根本不敢在渔阳境内活动,而一干昔日依附的官员也因为没弄清楚状况不敢轻举妄动。嘉担心的是乌桓!”
“乌桓?”
“对!主公可曾记得,刺史刘大人说过,张家与乌桓一部的峭王亲善,若张举许下空头支票,峭王未必就不会来攻!”郭嘉分析道:“乌桓等异族本就垂涎我大汉财货、人口,因为早年臣服大汉而没有足够的借口派大队军马入侵,只能小规模劫掠。现如今有人相请,便给了他正当的理由!”
刘渊闻言,点头称是,不过之后仍旧摇头道:“异族劫掠都在秋收之后,如今已是隆冬,便是再次南下,也要等到明年秋收,到那时,吾便再也不惧他乌桓骑兵了!”
“主公谬矣!”郭嘉毫不客气的批判。
“为何?”刘渊觉得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啊?
“主公可曾记得前次歼灭乌桓千二骑兵之事?”郭嘉反问道。
“怎不记得?”
“既如此,可知那乌桓带队小帅为何人?”
“不知。”刘渊摇头:“吾前些日子将审问俘虏的事情交予长文,但因为这些日子有些忙碌,几乎忘掉了。”
“主公,长文见主公忙于各种事物,便没有打扰主公,却将之告诉了我。”郭嘉道:“那小帅乃是乌桓首领丘力居的外甥,名为蹋顿!”
“什么!”刘渊闻听蹋顿之名,不由蹭的站了起来,道:“蹋顿可曾死在乱军之中?”
“死了倒好!”郭嘉道:“只因那胡狗脚下生风,逃了!”
“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张举的邀请,塌顿的仇恨,嘉敢肯定,最多两月,乌桓必定来攻!”
刘渊眉头越皱越深,沉思片刻后,道:“奉孝可有计策?!”
郭嘉摇头道:“吾现如今还不了解渔阳整体情况,不能给出有效的计策。不过嘉以为,主公须得在一月内将渔阳所有军队收拢,并加以整编操练,才是正事!”
“嗯……”刘渊点头道:“既如此,典韦!”
“少爷!”
“你且传令徐晃、黄昌、颜良,让他们一人负责三个县,将所有军队收拢!同时,负责配合田丰探查各自负责区域是否有心生不臣之心的官员,尤其是张家旧部,若是有,一并拿下,生死不论!”
“是!”
“典韦且领刺史大人赠与的两千步卒,齐周为辅,负责渔阳县城治安!”
“喏!”
典韦应诺而去。
“奉孝,且召回公与,让其与长文配合负责渔阳政务。至于奉孝你嘛……”刘渊一双眼睛盯着郭嘉道:“吾知你宁愿整日在家喝酒,也不愿理会正事,但如今情势紧张,却由不得你了。”
刘渊看着郭嘉那张苦瓜脸,道:“郭嘉何在?”
“嘉在此。”郭嘉有气无力。
“令郭奉孝考察各地官员,务必在一月之内考察完毕,并在元皓等人拔除大批官员之后,吾要看到有足够的人手填补空缺!”
“是。”郭嘉无奈,只得领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