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林海一声令下,旗鼓队按照既定的行军队列开始指挥,先是吹罗让众军起立,接着是喇叭吹摆队伍,各兵每哨一聚,各留空地摆定。
林海在阵后的一处小土坡上,看着舟山营摆出的阵型若有所思。
“我只有一句话,临阵之际,勿忘军法!”吴国毅瞠目大喝,“作为舟山营镇抚队队长,我也在诸位身后。”
“国毅,你想用第一哨决胜负?”行军过程中,林海寻了个机会悄悄问吴国毅道。
此人就是道号玉屏子的闽中名士池显方,他本在城外的玉屏山上参禅悟道,这次因为郑芝龙来袭的缘故才回到城中。
林海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在不久前,他曾经亲眼目睹了浯铜游兵的军官们是如何指挥军队的――吹口哨。
此时,他开始深切地体会到,战争绝不是像下棋那样兑子。
如果不算第一排那十三个鸟铳手,以及小三才阵中稀疏的镗钯手和火兵,这个阵型那是相当的薄,仅仅只有五排而已,和莫里斯横队的排数一样。
“是!属下得令!”吴国毅应了一声,先是唤过周一发来叮嘱了几句,接着便开始对旗鼓队下令。
夺地一声,那箭直直射入树干之中,尾翼震颤不已。
为了说服这兄弟俩,林海最后还把许乐天给搭上去了。至于他林某人的手下,那是万万不能先上的,包括郑廷球调拨来的那一百多个水手,至今还在厦门城中高坐。
而要尽可能破除这种战争迷雾,减少所谓的“盖然性”,那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友军去和对手干一仗,反正也不用死自己人。
“舟山营第一司第一局集合完毕,请林大人训话!”周一发大声道,全体战兵都肃穆地静立在校场上,二百多人的队伍中落针可闻,就连衣服摩擦的声音都没有。
再后面分别是第二、三、四哨,也是按小三才阵拉开横队。中军在阵后指挥,同时押阵。
出城之后行进了大约十里,吴国毅挑选了一处视野宽阔的空地,下令全军停下来休息。
“是!”吴国毅大声答道,接着从背上取下弓来,张弓搭箭一箭射向五六十步外的一棵大树。
“许三叔放心,此战小侄有必胜的把握。”林海说着又对身旁的吴国毅道,“国毅,你觉得呢?”
“甚好!”林海闻言夸奖了一句,吴国毅思虑周密,确实不是冯一刀那等草莽之辈可比的。
这就是林海昨天坚持要出城的原因,他一开始就是冲着挑动杨禄、杨策兄弟去和敌军干一仗的。
“那我也不怕。我射箭确实还不太行,但我真不怕死,要是有人射大哥,我还替你挡箭……”
“众军坐下。”林海一声令下,旗鼓队敲锣一声,第一局战兵集体坐下。
“你等哪个不是失田失地的百姓,你肯思量在矿山采石的苦楚艰难,即当思量今日食银容易。本营将养你们三月,不过望你一二阵杀胜,你不肯杀贼,养你何用?”
“自从等当兵以来,舟山营可曾少了你们吃,短了你们穿?每月的月粮、出征的行粮可曾有分毫短缺?”
反正对手也不过几百人而已,他宁愿只用舟山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