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道:“想是想,只怕,恩师不会再要我这不肖徒儿。小师妹,你肯帮师兄向师父美言几句吗?”
黄蓉道:“你放心,爹爹最疼我了,只要我开口,什么事情爹爹都会答应的。”
陆乘风大喜过望:“那感情好。小师妹,师兄可就指望你了。”
黄蓉唉声叹气地道:“陆师兄,小妹自己也有烦恼呢。靖哥哥武功不高,我怕爹爹不满意他。”
陆乘风犹豫半晌,方咬牙道:“小师妹,郭老弟人品端方敦厚,师父了解了他,一定会喜欢他的。我有一支千年灵芝,本是要孝敬师父的,便送于郭老弟服用,可助他增长二十年功力。”
我嫉妒死了。郭靖的主角光环,也太神奇了吧。梁子翁的药蛇,我吃了,他居然能在这平白得到灵药增长内力。“阿靖啊,其实,你不喜欢武功的是吧,那灵芝……”
黄蓉道:“那灵芝是靖哥哥的,我会看着他吃下去,杨康你想都别想。”转向陆乘风,“陆师兄,还有件事,麻烦你多派些人手出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金国奸细。金人奸诈,这样吧,凡是可疑之人,都抓来。”
陆乘风道:“好。冠英,听见你小师叔的话了,把人手都派出去,见到怪异之人,就请来庄上,好让你小师叔亲自甄别忠奸。带把灵芝拿来,就放在我房里的暗格中,地方你知道的。”
陆冠英道:“是,孩儿这就去下令、拿药。”
黄蓉骄傲地对着杨康一扬眉,得意洋洋。心道:还是陆师兄识相,这回,看本姑娘不找出你这小子通敌卖国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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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过路的江南七侠被请来归云庄,他们一见到黄蓉,就破口大骂小妖女引诱他们的乖徒弟。声音大得震天响,本来在房里打坐吸收灵芝药效的郭靖都听见了,跑出来拜见师父们。陆乘风维护师妹,五怪见他双腿俱断,要坐轮椅,他儿子还是焦木和尚的师弟枯木教出来的,显然都武功不济,依然嚣张狂妄,气焰熏天,你一言我一语的,逼郭靖立誓再也不见妖女。郭靖不善言辞,又尊师重道,只会跪在地上求情,反复说“蓉儿很好”,做微弱又微弱的抵抗。
黄蓉既感动又生气,心想: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个傻子,明明有十五招降龙十八掌,内力也大增了,足以把那群丑八怪全打趴下,何必屈膝。能为了自己抗师,就不能做得更多一点吗?陈师兄为了梅师姐,连我爹的《九阴真经》都敢偷呢。
吵闹间,门外一声长笑,踱进一个葛衣蒲扇、白发白须的老人,笑吟吟地道:“这里怎么了,棒打鸳鸯?”
韩宝驹脾气暴燥,脱口而出:“我们教训自己徒弟,老家伙你少管闲事。”
等他这句说完,领老人进来的金头鳌石威才上前介绍,“庄主少庄主,高手,高手啊,他举了个装满水的水缸,还能在水上行走。”手舞足蹈,语无伦次,怎么看都是因为太兴奋了才失礼,而非存心落后一点,让霹雳火暴脾气的五怪在无意中得罪高手。
众人大惊,陆乘风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道:“晚辈陆乘风,不良于行,不能恭迎前辈大驾,尚请海涵。敢问前辈怎么称呼?”
老人冷冷地打量韩宝驹,从鼻子里哼出声来,“老夫裘千仞。”
铁掌帮帮主铁掌水上飘裘千仞,铁掌轻功双绝,名震天下,可是有资格参加华山论剑的绝顶高手。人的名,树的影,纵使销声匿迹二十年,“裘千仞”三字报出,依然无人不敬,五怪气焰顿消,又是一番“久仰”。
陆乘风道:“裘老前辈驾临敝地,不知有何贵干?若有用得着晚辈之处,当得效劳。”
裘千仞道:“金使常山郡王昨夜过太湖往苏州,如今整支队伍和宋国派去迎接的两千官军都无影无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此事,陆庄主怎么看?”
陆冠英想到太湖水寨人多口杂,此事实难隐瞒,抢先道:“昨夜湖上有大风浪,也许是太湖水神不忿金人侵我大宋。”
裘千仞皱眉道:“少庄主,老夫是为你好。你是怕那位小王爷记恨吗?罢了,你放了他,老夫担保你无事。”
陆乘风苦笑道:“不敢隐瞒裘前辈,听说那小王爷风流得很,携美夜游太湖,并不在队伍里。裘前辈寻错地方了。”
裘千仞沉声道:“老夫从苏州知府衙门来,其他地方官,亦无消息。只可能,小王爷已遭不幸,或者,身陷囹圄。”
陆乘风叹道:“此事复杂,一言难尽,晚辈自当详述前因后果,前辈现在就不要苦苦追问了。难得前辈和七侠大驾光临,寒舍已备下宴席,尚望赏光。”
裘千仞对于陆乘风竟不听话地立刻交出金使,颇为不悦,但他涵养甚好,也不动怒,只是倨傲地入席。
朱聪轻声对兄弟们道:“似乎姓陆的擒了金使,还是位王爷,我等暂忍一时之气,虚与委蛇,只要能杀了金使,必可破坏议和,让金宋继续打下去。”笑着大声道:“我们兄弟七人,只是跟黑风双煞有仇,陆庄主乐善好施,仁名素著,我等钦佩得很,更何况有裘前辈在场,小辈们的事情,日后再说。靖儿,过来,你和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