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妃心想:虎符的事无法推托,想全部嫁祸给胥鼎也办不到。于是拉着皇上的衣角跪下哭道:“皇上,冤枉啊。是胥鼎来说他听荣王府的幕僚说荣王要造反,可是没有证据,臣妾怕弄错了,再一个也是怕皇上伤心,不敢告诉皇上,只做了点防备,才拿了虎符给他,现在荣王真的造反了,他才想进来救驾,臣妾绝无异心……”
皇上一脚踢开她骂道:“贱人!你胆敢私窃虎符、调动军队!你……你……咳咳……”胥鼎带的军队进来后真的只杀老三老六吗?而且老三造反,你的人也正好开到,未免太巧了吧?朕这病……朕的饮食是你照料的!你出身低微,朕迫于宗室贵族的压力,不能立你为皇后,你就打算自己弄个太后当当了?李师儿,朕真是看错了你,信错了你。
彭连虎已带了退走的五百人回来了。这是一个战斗单位,五十人一排,每九个人的正中间是臂力很大的盾牌兵,平举起大盾牌,正好掩护身边的人,现在他们一齐举起边缘有突出和缺口的盾牌,形成一个大龟甲。两侧是刀盾兵,第一排都是长枪兵,第二排是刀盾兵盾牌兵长枪兵相间,第三排是刀盾兵弩兵长枪兵相间,四五排是预备兵,后五排除盾牌兵外都是弓箭兵。他们在龟甲下稳步前进,箭雨落在龟甲上叮当响,伤不到人。
我看皇上气得咳嗽,上前轻轻给他捶背顺气。
赵王一撩下摆跪下道:“父皇息怒。您想想七弟,他才五岁,他是无辜的啊,子以母贵,您要为七弟着想啊。三哥做下这等事,非罚不可,怕是要圈禁的了,您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儿臣们已经失去一个兄弟了,难道还要再失去一个吗?元妃娘娘的消息来自荣王府,只怕是上当受骗了,那的谋士料定了娘娘的反应,故意如此的。父皇,元妃娘娘一介女流,能有多大见识?您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赵王一直冲另三个皇子使眼色,他们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齐过来跪下求情,心下懊悔不已:又让老六抢先了,我怎么想不到表现孝悌之道呢。
皇上迟疑不决,我在旁很不屑地道:“一个宫妃而已,没有外援,能翻起多大风浪?毕竟五千年里也只出了一个武则天。”
皇上闻言大震:武则天?这个女人杀废后、庶子,架空唐高宗,在丈夫死后,连废二子,自己当皇帝,一开始,只不过是高宗偷懒,让她代批奏折。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啊,朕是太宠师儿了。
荣王一声令下,新老侍卫亲军展开白刃战。我这边的盾牌兵退到第四排,让长枪兵刀盾兵上前,弩兵在间隙里放冷箭,后排弓箭兵点射。何谓百战精兵,打了一百战都不死的全成精了,使的都是同归于尽的招式,以命搏命,每每在千钧一发时避开要害,以轻伤换得一命。于是,他们很顺利地向前推进。
我焦急地道:“皇上,这些事都不急的,丰宜门外的军队既是受骗,您还是快写封圣旨吧,让这个梁子翁拿去宣读,命他们停止攻城,免得我的部下无谓伤亡,那里可是我的部下啊。”
“你就知道心疼你的部下!”皇上斥责了我一句,接过笔,将空白圣旨铺在个内监躬下去的背上,一挥而就,交给梁子翁。梁子翁以最美妙的身法施展轻功,翻出去,一脚踢下荣王手下一个正在呼喝督战的宿直将军,抢了马离去。
沙通天仔细考虑了一番:我要不要也去拍拍皇帝的马屁?可惜我是黄河水寨的大当家,一直打家劫舍,怕他追究,要是彭老弟在就好了,还能给我出个主意。师弟领着我那四个不成才的徒弟在龙津桥那儿截杀宫中派出的信使,希望他们这次别再搞砸了。
荣王麾下在节节败退,伤亡已经超过两成了,没有溃散的唯一原因是造反是死罪,没有退路了,他们拼死抵抗,我的部下也出现死伤了,重伤者都自行退后,互相包扎。
荣王想起“诱敌深入”,下令后退,父子俩在亲兵簇拥下退过街口:这地方好,看不到皇宫,宫中是无法弓箭支援对方的,单单肉搏,本王四千人还会不如五百人吗?
荣王麾下刚松了口气,准备先打败面前那三百来人,突然,从街道两旁的房顶上同时射出五十只箭,荣王父子身中数箭,瘫倒在马上。荣王最后的意识是:怎么可能有箭能射穿本王的金甲?
普通的箭是不行,但是军器监特制的这批劲弩可以,它的力道很足,代价是很不准,二十步外就不知飞哪去了,我试过,可以射穿赵王的金甲加金丝软甲。这还是当初我说要行刺毕再遇,时任都元帅的仆散揆命南京的军器监造的呢,我换了个地方使用。
荣王部下恐惧地看着这被亲兵团团护卫的两父子倒下,发一声喊,落荒而逃。我部下的长枪兵和刀盾兵追去,屋顶上一群黑衣人四散而去,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抱了一大堆弩机跳下来,弩兵们各拿了一具,他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