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觉得纥石烈执中不可靠,幸好我早有准备。楚州城外大营唱了三天空城计,仆散揆急调的又一批河南壮丁悄悄入营。
楚州守将得报,兴奋地要晕了,陶醉完,抹把冷汗:幸好没上当,金兵一定是假装撤军,埋伏起来,引我出城。我看穿了明耀的诡计,我太聪明了!我要上奏朝廷报功!嗯,我要再接再厉,坚持持久战,拖垮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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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路上就写了些命令和私信,盖上“琅環明王”的玉印,调派明教高手入蜀,还有通知无瑕赶去兴州。
右副元帅完颜匡曾任皇上的侍读,很受信重,也指点过我兵法的。我们到襄阳府地界的赵家庄换了衣服、兵器和马匹,我摘下鬼面具,四处游历的赵王之子完颜康要去拜访此次出兵功劳最大的右副元帅了。
席间谈起战事不利,我神神秘秘地道:“匡大人,襄阳城宋国经营多年,是很难攻下的,守将赵淳善守又忠心,只能长期围困,围个十年,让守军精神崩溃。不过嘛,物极必反……”
完颜匡听到这里就屏退左右,笑道:“康儿,你不老老实实地打楚州,跑到这里,不怕临喜(仆散揆)军法处置你吗?说吧,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我转着杯子,诡异地一笑,道:“你知道我前四年都在东北,但我十三岁就去游学了,我去的,就是襄阳。”
完颜匡目光闪烁,沉声道:“你五年前就在襄阳埋下细作了?”
我得意洋洋地点点头:“是啊,我是不是很有远见?我埋了一点点炸药。炸药,顾名思义,它的威力比火药大得多。这样……”我凑到他耳边说了一通。
完颜匡哈哈大笑道:“好,好,康儿,打下襄阳,你居首功。”
我一副奇怪的表情,两手一摊,道:“匡大人,你说什么呀,襄阳不是你打下来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完颜康一直在游学,今天只是路过,就来看看您,明天就走了,我还要去看望纲大人呢。至于明耀,老早就受伤了,他杀人太多,仇家太多,躲起来养伤了,是不是这样,匡大人?”
完颜匡一怔,随即点头道:“事实如此。那我的战报上就不提你了?过年了,你是小辈,想要什么礼物?”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嗯,也没有什么啦,就是我那些工匠一直没造出铁船,怕我生气,就先造出了一个小玩意,他们叫它钟,计时的,比沙漏好看,让我造了卖,先收回一点利息。襄阳这样的军事重镇必须有良臣名将镇守,很可能是打下襄阳的匡大人您,皇上最信任的就是您,而您才兼文武,也只有您肯定能守住。咱们一时还灭不了宋国,终究要跟他们议和的,邓城镇的榷场还是会开的,生意还是要做的。我想就在襄阳府找个地方造钟,咱们合作,我出工匠,您出本钱,买场房,买原料,卖钟,还要保证技术不外泄,反正就是其他一切都是您包了,赚了钱,咱们一人一半。嗯,我想回中都了,又不在这,帐房就我派人啦,您随时可以查帐,怎么样?”
完颜匡踌躇道:“什么钟?真能赚钱吗?”
我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能赚翻了。我回中都后先送个样品来给您看看,您再决定,总可以了吧?宋国士大夫有钱啊,韩侂胄能出私财二十万缗劳军,我们要用稀罕玩意把他们的钱都赚过来。匡大人,您不要觉得我要五成太多了,其中两成我要分给我的工匠,再说啦,您比我高了三辈,让小辈是应该的嘛,是不是?您一定要找到好买主,卖得贵些,这样我们都能多赚些,我就指望您了。”
完颜匡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对了,你说的那个什么炸药,还有吗?”
我摇摇头,很惋惜地道:“没了。会造炸药的那个工匠没把这本事教给别人,他想改进炸药,结果把自己炸没了,造好了的那点炸药都被我埋进襄阳城墙了。唉,我要是还有炸药就去炸楚州了,我用得着冒险装伤跑了吗?”有也不给你,这么危险的东西,谁知道你会用在哪儿,我可不想哪天自己被炸得尸骨无存。我眼珠一转,凑到完颜匡耳边低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我们没炸药了,但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匡大人,你现在就可以写折子向皇上要援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