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戏】
房间里非常的安静。
远处传来了狗叫声,汪汪汪的狂叫个不停,叫了一阵之后,声音突然间就哑了,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有个女吊起嗓门骂那条狗,“大半夜的,叫妈个叫,想作死啊!”接着,就听到了狗的惨叫声,似乎是被那个女狠狠地打了一下。
狗不叫了,就连楼下那些似有若无的噪杂声,也越来越远。
红色的烛光,投地上,窗户,却是黑乎乎的。渐渐地,魏时浑身上下漫出一股寒意,心脏也开始砰砰直跳,好像堵了什么东西里面,压抑而又沉重。他额头上不停地渗出汗水,旁边的罗志勇脸色更是白得跟张纸一样,手脚还哆哆嗦嗦的,一脸惊惧地一会儿看着白色幕布,一会儿又转头看着魏时。这小子胆子一向不大,今天晚上估计不好过。魏时没什么良心的想着。
魏时一张接一张的烧着黄符纸,黄符纸的灰被他放得到处都是,有点道行的就可以看出来,他这是用了“宿魂”的法子。
“宿魂”本来是一种旁门左道的邪术,以前有一些缺德的高,帮一些有权有势的修墓,他们既不用机关陷阱,也不用牲畜动物,直接用活殉葬,这些大部分都是修墓的壮丁,然后用一些特殊的阵法或法术,加重这些的怨气,用他们的魂魄守墓。
这种墓比一般的墓要凶得多,轻易没敢盗墓。
后来的把“宿魂”里加重怨气的法术或者阵法,用其他方面,也把它称之为“宿魂”,就好比枪拿坏手里就是杀凶器,而拿警察手上就是维护正义,都是差不多的道理。
过不多久,门上、窗户也有了沉闷的撞击声,好像是一团棉花拍门一样,门窗不停的抖动,发出扑簌簌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进来。
从门窗的缝隙里,不停地有影子进来。
罗志勇的牙齿咯咯作响,把魏时的手臂抓得死紧,魏时觉得自己手臂一定被他掐肿了,现魏时有点怀疑自己把罗志勇叫起来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了,也许这货半路上就会坏他的事。
为了以防万一,魏时当机立断,把手上的一个黄色纸包交到罗志勇手上,让他拿着站原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动不要出声,罗志勇哭丧着脸点了点头。
那些从门窗里进来的影子,贴着地面,往那块白色幕布滑去。
门窗那儿的撞击声一直没有停下来,不停地有东西进来,它们充满了整个房间,蜡烛的红光照亮的地方,已经是黑乎乎的一片,然而,这片黑乎乎的黑暗,却又好像是一个又一个影子重合出来的。
魏时闭上眼,耳朵边上有一个影子擦过,留下一个呵气声。
等到门窗那儿的撞击声终于停下来,幕布那儿那儿又起了一种声音,幕布后的皮影自己动了起来,皮影幕布上投下让眼前发黑的缭乱影子,一种让牙酸的声音慢慢地响起,好像有一个戏班子幕布后表演皮影戏,那些拿着皮影的“东西”唱了起来,依依呀呀,哟哟咳咳。活表演皮影戏的时候,是敞亮开阔的,而这些“东西”表演皮影戏的时候,却是阴气郁郁的。
魏时心里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他拿起了放地上的三个铜铃铛,一个夹左手手指间,另外两个夹右手手指间,他的目光盯着那个白色的幕布,手腕动了起来,铃铛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声音前后相继,绵延不绝,像是阴间来的勾魂曲一样。
随着铃铛的响声,幕布上那些缭乱的影子逐渐地慢了下来。
那些“东西”操纵着皮影,表演着什么东西。
投幕布上的影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虽然只是个影子看不到面目,跟幕布后的皮影相去甚远,但它们要表演的东西,配上那个阴间的唱词,却又似乎清晰可见,如现场。
先是几个男鬼鬼祟祟的聚一起,他们商量着要盗一个墓,那个墓的墓主据说是当地一个三百年的大户的族长,他们进了墓地,却一无所获,出来之后,接二连三的死了,其中一个男有一些道行,知道中了恶降,就把身上的恶降转到了自己的女朋友身上,她跳河死了,这个冤死的女朋友不甘心,她把恶降散播出去,害死了一个又一个的,但是她最恨的还是那个男,她一直那个男身边,她想把这个男也拖下去。
幕布上,代表着那个女的影子,声音极其怨毒,令毛骨悚然。
这个时候魏时也知道了,原来那个恶降本来到那个女这里就应该停下来了,想必这个下恶降的,也是有考虑的,但是那个死了的女因为怨气太重,又把恶降传了下去。
幕布上的影子突然间又不受铃铛声控制了,其他的影子好像都被那个女的影子赶走了,幕布上只剩下了一个影子,那个影子布满了整个幕布,魏时额头上的冷汗刷刷地往外冒。
那个影子慢慢的从幕布上探了出来。
一个长头发的女,就好像那个恐怖电影里的贞子一样,从幕布中爬出来,白惨惨的手伸向了魏时,罗志勇眼睛发直,魏时他要叫出来的时候,动作敏捷地捂住了他的嘴,用口型跟他说,“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