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刻那血印,已经有一半穿过了能量膜,而且毫无阻碍。
反应过来后,步宫心神赶紧收敛,先前被他封入血印中的那缕神识,这时候也悄然动作起来。
尽量控制着那血印,往里面钻去。
如此,数个呼吸,那寸许宽的正方形的血印,便彻底通过了让步宫原本束手无策的能量膜。
在彻底进入后,那血印中被步宫封入神识,全力操控着血印,向大坑中心底部的那晶莹毒胎飘了过去。
随着血印的逐渐接近,那大坑底部的晶莹毒胎,似乎也出奇的微微动了一下。
对此,能量膜外面的步宫则把它当成了错觉;因为此刻的他,心神紧绷,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方血印上面。
大坑中的那晶莹毒胎,初一看去好似一个沉睡着的纯净胎儿,毫无瑕疵。
只不过此时,随着步宫的那方血印落下,那原本一动不动的晶莹胎体,竟然再次微微蠕动了一下。
这次蠕动的这个动作,要比刚才大几分;当然,外面彻底凝神的步宫也捕捉到这点异象了。
顿时,步宫心头一惊,眼神变得惊异起来。
旋即眼角余光不遗余力的分出,瞥向了那大坑底部的晶莹胎体。
“唰”
不出意外,在步宫的分神注意下,那晶莹胎体又动了一下,这让步宫面色微变起来。
“它,竟然能感应到危险?”察觉到这点,步宫瞳孔细微收缩。
心中略作犹豫,步宫也狠下心,全神贯注的控制着那方血印,快速向坑底的晶莹胎体落下。
“兹…兹……”
只见随着那血印与晶莹胎体的接触,一种细小而又怪异的声响,悄然自晶莹胎体内部发出。
然而,这却没有让那迅速渗入其中的血印,有丝毫的停顿。
“唰”
陡然,那血印内步宫封入的那缕神识,在此时一动,好似有着一抹惊意。
因为在他控制着那血印,迅速渗入胎体之时,好似不经意间接触到了一股有些懵懂微弱的陌生意念。
那股陌生意念,就好似是由一个刚刚诞生的生命所发;显得极其微弱,但它给步宫一种隐隐的傲意。
“莫非,这毒胎已经诞生了自己的灵识?”此时的步宫心中已经是翻腾不已,然这个猜测,即便是步宫也感觉有点荒谬。
“你…你…是…谁?”略显突兀的,一道似音非音的朦胧意念,再度传入了血印中步宫的神识。
这让步宫彻底惊讶起来:“灵识,这绝对是毒胎的灵识”。
虽然他有些听不懂对方的话语,但他却懂对方这缕意念中,所传达的意思。
“你是?你是这龙蟒毒胎之灵?”这时候,那方血印中步宫的神识,也略作迟疑,轻声问道。
然而,对此先前那缕懵懂意念,却并没有立即回答,好似正在琢磨步宫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此,过了片刻,那缕意念再度出现。
“嗯,我…我好像是…是…胎灵”
这时候,步宫也真正确定,这毒胎确实诞生了自主的灵识;不过尽管如此,步宫心中却还是有点兴奋的。
因为这毒胎虽然诞生了胎灵,但它灵识却不强大,步宫有把握将对方彻底抹掉。
不过步宫并没有立刻这么做,因为此时这胎灵,给他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那种玄奥之感就如一颗即将要萌发的种子,在自己心间蠢蠢欲动。
然而随着步宫如此,那种奇妙意韵也越加浓郁起来!
那是一种单纯,一种唯一,更是一种新生。
它似在演变生命,从无到有;它又好似在诉说至理,天地间最为纯净简明的至理。
这种纯净带着全新的气息,懵懂中的忐忑,甚至连步宫都感觉自己得到了涅槃重生。
此时的步宫,神识短暂性的处于了一个极度玄妙的状态;他看到了最原始的演变,最朦胧的新生。
何为生?生,即是从无到有;何为死?死,即从有到无。
大道至简,天地至理!
此刻的步宫,感觉自己仿佛就是那懵懂而又忐忑的灵识,心中的空灵,无法言喻。
新生的忐忑,对未知充满了好奇。
他感觉自己在快速长大,他感觉自己变成了最原始,最初始的那一个生灵。
那时候万物未现,唯有己出。
这,好似是一瞬间,又好似是一日;好像轮回了百世,又好像自己永恒新生,直到永久……
然而,这种状态下的步宫,并没有察觉到他能量膜外本身的灵魂,正在以一个恐怖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壮大着。
神识也在步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无限延伸,三十丈,四十丈,五十丈……
同时,他的心境也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好似有一抹最原始的清泉,反复洗涤着他的心灵。
从神识反馈到自己心间的外物,变得更仔细,更清楚了,他感觉自身与天地更加亲合了。
……
“啧啧……这小子,真是好机缘啊!魂归混沌,道尽铅华,这可是万千修士穷尽毕生,都难求一遇的‘归虚洗灵’之境啊”。
此时,步宫脑海中的那凶魂,则是满脸羡慕之色的看着步宫。
语气中说不出来是嫉妒,还是赞赏。
“轰隆…轰隆……”
如此,持续约莫一刻钟左右,一阵天地崩塌,万物寂灭的亘古轰隆声响彻。
而正处于那玄妙境界的步宫,也生生被拉了回来,回归了本体。
“这,这是?”此刻,回过神来的步宫满眼的迷惑,但心中对此却是难起丝毫波澜,静如一抹幽潭。
然步宫的这种迷惑,也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恢复了淡然;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好似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