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莫离殇有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莫问的脸色,果然他阴晴不定,眼中透着阴沉,却是百转千回,于是再接再励接道:“但凡是人总是有所长有所爱,可是父亲不爱美人,不谋金钱,这世上之人无非同美色金钱与权利,父亲如果前两样都不喜欢,那么定是喜欢这权了,可是说到权,父亲也算是位极人臣了,如今皇上老了,人一老猜忌心就重,加上三皇夺嫡,他更是思虑再三,这如果他将前面的埋下的隐患联系您的行为多想了些,会不会……”
说到这里莫离殇停住了口,神闲气定地看着莫问。
莫问额间一下冷汗沁了出来,他惊疑地看着莫离殇道:“你是说…。”
“父亲这多事之秋一切皆有可能,这古人已有前例,或隐于山间,或隐于赌市,父亲不如隐于美色,这毕竟比起以后的荣华富贵来,声名却是身外之物,于是女儿斗胆为父亲觅得了几房小妾,都是平头百姓家的清白简单女子,这样一来不会引起朝廷地关注,二来又避开了这多事之秋,不知女儿此举是否趁得上父亲之心意?”
“你到底是谁?”莫问突然瞪着莫离殇,眼中射出毒辣的光芒。
“父亲,我自然是您的女儿,”莫离殇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那目光坚定,纯净无欺,就算是在莫问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丝毫没有一点的躲闪.
良久,莫问才大笑道:“好,好,好…。不愧我莫问生的孩子,唉,可惜你却是女子。”
“女子却未必不如男”莫离殇悠悠的接了句,惹来莫问又一个严厉的眼神。
微微一笑,莫离殇道:“有些男子做不到的事女子却能做到的,而且还能做得不露声色。”
“哈哈哈,果然如此,离儿真是我的智囊啊!”
笑过之后,莫问又皱眉道:“可是你为父选妾,这传扬出去却是要授人以柄的。”
“父亲,这府里全是您的人,谁敢饶这个舌头?再说了,母亲身体不好将此事交于女儿也并无不妥。何况父亲你已然位极人臣,却膝下犹虚,纳个小妾什么的别人也说不得嘴去!”
“嗯,”莫问点了点头,随即对管家道:“找几个人对外传扬出去,就说夫人亲自为本将军选妾。”
“是。”管家恭敬的退了出去。
“如此父亲可要看看女儿为您选的三个小妾?”莫离殇收敛了眼中的冷意,换起了乖巧地笑容。
“好,看看。”莫问喜笑颜开的点了点头,谁能不爱美色,只是因为权力面前有所收敛了而已,如今被莫离殇一番言语他茅塞顿开,当然是满心欢喜了。
“如诗将三位姨娘请上来。”莫离殇掩住眼中的清冷对如诗吩咐道。她早就知道天下男人都好色,莫问亦不可能例外,只是追求权势的心占了最大的上风,所以他在克制自己,可是现在他终于可以明正言顺地坐拥美人了,她就不信他不会从此沉入温柔香中!
欲望这种东西,一旦开了口就如洪水泄闸般势不可挡!
杜诗诗,从此你的好日子来了……。
——重生之美人凶猛——
“咣啷!”杜诗诗狠狠地将杯子摔向了墙上,立刻茶水四溅,几块碎片飞出划破了羽儿的脸,顿时鲜血直流。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目光如血凄厉如鬼,披头散发地瞪着羽儿,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的痛楚。
怎么可能?莫问怎么会纳妾呢?他十几年了都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都因为名声在外克制着对美色的欲望,这老了老了怎么突然间就想通了要纳妾了?没有小妾,她还能跟秦飞燕争上一争,可是如果真纳入了小妾,她一个半老徐娘拿什么跟这些狐狸精争?
爱情这东西最是飘缈,最是经不起岁月的磨砺,何况她刚出了孙三的那种事,莫问眼下正心中扎了根刺,要是让他有了小妾,他不是没几天就把她忘了一干二净了?
不!不会的!他不会纳妾的!她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
“二夫人,真的是大小姐帮将军选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妾。”羽儿捂着脸看不出杜诗诗眼中的疯狂,兀自在那里强道。
“啪”一个恶狠狠的耳光煽得她头晕眼光。
“我撕了你这个贱丫头的嘴,简直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扇完了一巴掌,杜诗诗犹自得不解气,伸出小脚又对着羽儿的心窝狠狠地踹了过去。
“我告诉你,老爷是决不会纳妾的!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她疯狂地叫嚣着,与其是说给羽儿听了不如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是,夫人,老爷没有纳妾……呜呜……”羽儿趴在地上,一口口地吐着鲜血,捂着脸呜咽道。
“哭!哭什么哭,我还没有死你哭丧还早着呢!”看到羽儿哭得伤心,杜诗诗以心烦意乱,想也不想又冲上去踹了一脚。
“哇”羽儿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溅了杜诗诗裙摆之下全是点点红梅,腥味四溢,神情痿顿地躺在了地上。
看到一脸惨样的羽儿,杜诗诗似乎解了些气,她冷冷地瞥了眼羽儿,走到了桌边毫无形象的端起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才缓缓道:“真是大小姐给老爷纳的妾么?”
“奴婢…奴婢…。”羽儿忍着痛嗫嚅着不敢开口,眼中全是畏惧之色。
“快说,吞吞吐吐的作什么?难道还要我把你牙都打掉么?”羽儿的表情吊起了杜诗诗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恨不得再上去拳打脚踢发泄一番,但想到身边暂时没有一个亲信才隐忍住了。
“夫人…不是…说…老爷不会…纳妾么?”羽儿哽咽着,她现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真话挨打,说假话更会挨打,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为什么她这么命苦啊!看到如诗如画,大小姐虽然冷冷清清可是对她们却跟亲姐妹似的,就算是下面的丫环,大小姐也从不轻易打骂,可是她呢?她真后悔那次得罪了大小姐。
杜诗诗现在已然是草木皆兵,疑心病十分的重,看到羽儿阴晴不定的眼神,气怒道:“混帐东西,想什么呢?还不快把那里的情状跟我说出来!”
听了她的呵斥,羽儿忍着痛说道:“奴婢今儿个听冷玉说大小姐房里进了四个美貌无比的丫环,当时倒并不在意,可是中午时,冷玉就脸色不好的跑了过来,说大小姐竟然要将其中的三个给将军作妾,心下才感觉不妙,但因着大将军这么些年独宠夫人您,却是并不全然相信,于是偷偷在大厅里等着,果然大将军听了大小姐的所作所为后勃然大怒,正在高兴间,没想到大小姐只三言两语就说动了大将军,大将军竟然同意了,眼下大小姐正叫那三个小妾去大厅中,奴婢才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呯”杜诗诗一掌拍在了桌上,怒道:“这天下之奇真是无奇不有,她莫离殇一个闺阁女子竟然给自己的爹纳妾,真是不知廉耻!去,找人去外面宣传,就说莫离殇失德给自己的爹纳妾!”
“夫人,将军刚让钱管家传下话去,说是大夫人给他纳的妾,咱们现在说已然晚了。”羽儿听了心一跳,竟然脱口而出为莫离殇的清白着想。
杜诗诗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声音突然变得飘缈却透着不可捉摸的狠戾,轻道:“你可是为那贱人说话?”
羽儿心一跳,匍匐着爬到了杜诗诗脚下,垂泪道:“夫人冤枉啊!奴婢可是您的家生奴才,这生为您的人死为您的鬼,如何敢有不轨之心。只是现在不是对付大小姐的时候,眼下将军纳新妾,虽然将军对您一直情深意重,但却禁不住那些狐媚子的勾引,要是您这会再传出些让将军不高兴的事,将军定会借此疏离于您,这样岂不得不偿失?”
“嗯”杜诗诗沉吟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对,记住你的本份,只要你忠心于我,将来好处少不了你的!去,帮我拿那件湖蓝的霓裳羽衣换上,我就不信那些青涩的丫头有我的魅力!”
“是。”羽儿强努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去取衣服。
“小心些”身后传来了杜诗诗淡淡的吩咐,让羽儿心中又一暖,差点泪流了出来,原来杜诗诗还是有点关心她的,她的心禁不住有些摇摆。
可是她的感激之情还未表达之时,又传来了杜诗诗的下半句话,顿时让她如坠冰窖,全身发冷,泪真正的流了下来,为了自己的悲苦而流…。
“不要弄脏了我的衣服,否则我剥了你的皮!”
“是。”泪往嘴中流去,她强忍着悲痛与身上的痛,十分恭敬地应着。
仇恨的种子就此埋下。
“对了,你说那贱人进了四人只收了三人么?”
“是的,听冷玉说还有一个女人看着不安份,所以大小姐没有要。”
“不安份!呵呵,好,就要这个不安份的,去打听一下那个是什么人,姓甚名谁,住哪里,有什么背景”杜诗诗说到这里眼中露出了阴阴的笑,哼,莫离殇以为弄了几个小妾就能讨得莫问的欢心,就能打击她么?难道她就不会弄小妾来恶心你莫离殇么?
既然这样,让后院乱个彻底!
——重生之美人凶猛——
杜诗诗打扮得弱柳扶风,一副妖娆娇弱之状,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前厅。
待看到三个千娇百媚的少女正小心翼翼的围着莫问,捏腿的捏腿,敲背地敲背,还有一个竟然偎在了莫问的怀里,莫问则全身放松,眼中已然有些迷离,顿时醋意横生,心中刺痛不已,按耐不住怒火攻心,忘了来时的初衷,竟然怒不可揭地冲着莫问斥责道:“老爷,你居然要娶新妾?你这么做可对得起我?”
莫问见了杜诗诗先是一愣,随即有些狼狈,毕竟他曾海誓山盟此生不再娶他人,现在竟然当着她的面一下又收了三房妾,总是有些愧疚的,可是被她这么一吼,却生气起来了,直觉这个女人现在变得粗鄙了,竟然不明白朝中的形势,不能体谅他的尴尬处境,而且当着这么多的人面不给他面子,简直是让人难以忍受,看来是平时太过纵容她了,遂脸一板怒吼道:“放肆”
“你吼我?”杜诗诗被莫问吼得吓了一跳,惊跳过后却是不敢置信,怎么可能?莫问一直对她温文而雅,从未大声说过话,现在才来了三个小妾,他就吼她了,这以后要是这三人说些个不利于她的话,她不是更没有地方诉苦去了?
“亏你是侍郎府的嫡小姐,竟然这么不成体统,”莫问本来就想着怎么跟杜诗诗交待,没想到她这么一吼,倒让他趁机摆下脸色,拿出了家主的作风来了。于是趁机道:“既然来了,快过来,让三位新人跟你认识一下也好。”
三个小妾立刻低眉顺眼的站了起来,向着杜诗诗行了个礼齐声道:“姐姐。”
这一声姐姐把杜诗诗叫得脸瞬间黑了下来,她满脸铁青,根本不理她们,推开了离莫问最近的一人,走到了莫问身边。
“老爷……”她期期艾艾地靠近莫问,小手执起了莫问的大手,一脸哀怨道:“老爷,你可还记得十五年前荷花池边,清月辉辉,你对我说,诗诗,此生有你,我亦足矣?十四年前我怀下言儿,你又对我说,诗诗,此生有你,我定不负你?十三年前,我生下言儿,筋疲力尽之时,你还对我说:诗诗,辛苦你了,此生有你,当如珠如宝,可是现在呢?你却又纳新妾,往日誓言还在我耳边,而你却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这让诗诗生不如死啊…。呜呜……。”
不可否认杜诗诗的演技是如火纯青的,一字一顿,句句抑扬,婉转幽怨,却扣动了莫问的心,莫问有些动容地看着她,大手反握着,眼中荡漾着柔情蜜意与怜惜。
就在莫问要开口时,莫离殇突然冷道:“二姨娘,这天还未黑你却说起了梦话来了?十五年前父亲与我母亲正是浓情蜜意之时,这天下皆知,何来与你花前月下?十四年前你怀上言儿妹妹,分明是借着父亲酒醉投怀送抱才珠胎暗结,又何曾有父亲关爱片字?更可笑的是十三年前你生言儿妹妹之时,这世人都知父亲根本是不屑一顾,要不是我母亲执意要父亲去看顾片刻,别说你痛苦辗转,就算是死了,父亲亦不会多一点怜悯的眼神,这如今十几年了,父亲也是怜你痴心一片,不计较你当初设计,才对你好言相待些,你却好,竟然颠倒黑白地胡言乱语起来,真是可笑之极。”
莫离殇话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了杜诗诗的心,让她无法反驳,因为莫言殇所言就是当初他们演戏的情况,没想到如今却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莫离殇借以取笑讥嘲。
而莫问确是全身一震,他怀疑地看向了莫离殇,不知道她此话是意有所指还是真心所说,如果这个女儿早知他与杜诗诗的关系还如此这说,那么这个女儿的城府真是太深了,深得让他可怕,尤其她对朝廷动态的了如指掌,他甚至有丝不确定,不确定是不是该相信这个女儿,如果这是一个陷阱怎么办?
可是转念一想,不会的,他与杜诗诗的感情所有人都认为是进了府才培养的,就连秦飞燕也是这么认为,更何况在外面呆了四年的女儿。
想到这里,虽然不再怀疑莫离殇却对杜诗诗也没有怜惜之情,他用力推开了杜诗诗:“二姨娘,勿忘了你的身份,不要因为夫人身体不好,给了你管家的权力,你却自以为是了,本将军要纳个小妾还需要你来认可不成?”
“老爷……。”杜诗诗听了一下面如死灰,不敢置信地看着莫问,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似乎,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道:“老爷你一向美名远扬,就是因着对大姐的痴心不改,可是如今却纳了三房小妾,这不是自打耳光么?这又如何对得起大姐呢?”
“这个不劳妹妹费心,这三房小妾都是我找的。”这时门口传来秦飞燕威仪万千的声音。
“夫人?”莫问听了微微一惊,错愕地看了眼款款而来的秦飞燕,离座而起,走到了秦飞燕身边,皱眉道:“夫人身体不好,怎么出来了?”
“多谢将军关心,府里添人,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身体倒是利落了不少,这不,听以将军回府了,想过来问问,将军对我选的人是否满意。”秦飞燕借着行礼十分自然地避过了莫问的大手,言语之间却透着庄重淑德。
“夫人眼光自是好的。”莫问含笑点了点头,看着秦飞燕的眼神里透着满意的信息,这人比人一下比出了高低来,杜诗诗虽然妖娆美丽比秦飞燕来却失了份庄重,更少了份顾全大局的心。
同样都是他的女人,一个就知道拈酸吃醋,一个却帮他张罗小妾!
这三个小妾个个年青貌美,与他差了二十多,让他一下也感觉年青了不少,似乎身体活力四射,更何况这三人各有各的姿容,一个冷艳,一个清纯,一个妖娆,而更让他十分满意的是三人很干净,眼神中很干净,让他感觉很放松。
“将军满意就好。”秦飞燕亦笑着点了点头,随后道:“这些年我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府中之事全部交给了二妹妹,这些年倒是累了二妹妹,看她不过三十岁的年纪,竟然脸上有了些许的皱纹,真是让我即愧又惭,竟然空有了主母的身份却不行使主母的权力。”
秦飞燕的话说得杜诗诗咬牙切齿,这男人喜新厌旧是通病,可是秦飞燕却还要在她伤口上洒盐,偏要将她与那三个狐媚子比,言里言外说她是人老珠黄了,这不是把老爷往小妾身上推么?
莫问听秦飞燕的口气似要收回主母的权力,心中一惊,虽然他同意纳了三妾,但对杜诗诗的情还是深重的,如今纳妾已是伤了杜诗诗,断不能把她的权务再收回了,于是立刻打断了秦飞燕的话。:“夫人身体刚才还不宜劳累。”
“老爷的体恤,我自是感激莫名,我也并非是想自己接过主母的权力,”说到这时秦飞燕停顿了一下,见到莫问如释重负般的神色,不禁暗中冷笑,随即接口道:“我只是想这三位妹妹既然与二妹妹同为妾室,不如就此熟悉一下如何管理府中大小之事,将来四人同心其利如金,定能将将军府管理的井井有条,让将军没了后顾之忧。”
“这……她们亦是刚来,怕是不妥吧?”莫问听了迟疑道。
“我也没有说让她们现在就参于进来,只是想让她们熟悉一下而已,万一哪天二妹妹有什么不巧之事时,随便拉出另外三个妹妹中一个都能处理,岂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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